楚雲悠安靜的坐在那邊沒有說話,不時的擦拭一下冰淩劍,眼底有幽暗的光劃過。
白煙似乎有些難受,她說:“江湖中人怎麼看我無所謂,師兄,我在意的是你怎麼看我,可你也認為我罪大惡極,追殺了我那麼多年。我不忿,用蠱術吊住師父的命,想著哪一天等我強大了可以救他,我不想你用那種肮髒的眼神看我。一開始的初心就是想要挽回你,可時過境遷,那竟成了一種執念。”
“太晚了……”楚雲悠喃喃的說,冰淩劍微微退出一寸,雪亮的寒光閃到了他的眼睛。
“是啊,太晚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白煙也抓起桌上的赤血,猩紅色的劍刃縈繞著嗜血的氣息。她笑,笑著一生的求而不得。
“我這一輩子,已經做了那麼多不可饒恕的事情,赤血劍上的亡靈數都數不過來,他們都急著要找我索命呢。師兄,不妨你來?看看是你能替那些人平息冤屈,還是成為我劍下又一個亡魂呢?”白煙猛地拔出劍來,劍刃對準楚雲悠。
“來啊,師兄,拔劍吧!為了你心中的正道,為了師父曾經的囑托,你不都該拿劍斬開我嗎?”
下方一片寂靜,眾人的眼睛都盯著楚雲悠,期待著他的回應。
麵前煮著的上好女兒紅散出清冽的酒香,炭火劈裏啪啦的聲音給這寂靜的天地增添了詭異。
楚雲悠並沒有動,握著冰淩的手穩如山嶽。他眼底一寒,洪鍾般都聲音擴散在這座小酒樓中:“怎麼,諸位還不打算走?兄妹相殘很好看嗎?”
眾人心下一驚,隨後感到一陣冰寒的氣息撲麵而來,有人看到一道劍氣在空氣中凝結,化為冰錐疾刺而來,這是他今生所能看到都最後景象。
嫣紅的血從咽喉處爆開,一具屍體緩緩倒下,喉間插著一隻小小的冰錐,在鮮血的浸染和環境溫度的融化下,冰很快就消失了,隻留那一指多粗的傷口和再也無法接上的呼吸。
眾人倒退幾步,心下駭然。
冰淩劍,凝水化冰,果然名不虛傳。可是……
他們沒有料到,今天出手的會是楚雲悠!
一直溫和待人,在江湖上也沒有多少仇家的楚雲悠今天不由分說的殺人了!
沒有任何理由。
上麵冰寒的氣息並沒有散,眾人不敢再停留,連滾帶爬的闖出了翠煙樓。
楚雲悠突然的殺戮讓白煙一愣,轉而冷笑:“師兄,你也會生氣嗎?”
楚雲悠握著冰淩劍,站在她麵前,劍上的寒冰煞氣還沒有散去,襯得他整個人都分外冷漠。
“白煙,有一句話你說錯了。”
“哦,什麼話?”白煙低笑。
“我不會為了什麼正道殺人,我殺人僅僅是因為我喜歡,我從來都不正義,我也會隨心隨性。”楚雲悠的手劃過冰冷的劍刃,眼中的寒光慢慢升了起來,跟他手中的劍一樣鋒利!
白煙愣了半晌,良久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似乎是控製不住的情緒,讓她笑彎了腰。
“真不愧是師兄啊……”白煙大笑,她這一輩子都在追逐的那個人永遠在她前麵,而他卻在此刻告訴她,隨心就好,別的一切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