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眾人歡快地應了一聲。
姚廣孝拿了幾個桔子,把一個桔子放在案幾的一角,又把兩個桔子放在距離桌角大約一尺處的邊緣,三個桔子形成一個三角形。
“你們看,王府的燈籠是不是這樣的懸掛的?”姚廣孝問。
“正是。”
“是。”
“你們再看,”姚廣孝說著拿起一個桔子,與對角上的桔子換了一下位置,“是不是桔子在動,而旁人還是看到三角形,還是看到桔子?”
“是!”
“你們再想想,平時王府是怎麼使用燈籠的?”姚廣孝又問。
“平時怎麼使用,天黑的時候,取下來點著,天明了,再取下來,吹滅唄。”冷鳶說。
“用什麼取?一次取幾個?”姚廣孝問。
“用撐杆?梯子?”範海說。
“我知道,”塞哈智說,“用的是撐杆,一次取下來幾個,點著之後再掛上去,就這樣,王府的燈籠都是這麼點的。”
“王府的燈籠是不是都是一樣的?”姚廣孝又問。
“是,都是由大內造辦處做的,大內和三個皇子府邸的燈籠幾乎一樣,隻是上麵的字不同,但是具體說到一個府邸,所有的燈籠幾乎都是一樣的。”塞哈智說,在皇宮警衛,對於燈籠聊熟於心。
“所以來說,燈籠就可以慢慢接近世子,”姚廣孝繼續說,“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把藏有凶器的燈籠裝上,然後趁著每天點燃和熄滅的時候,悄悄地把凶器往世子的書房附近挪,一天挪一個燈籠的距離,時間長了,就到了世子的身邊。”
範海明白了,“一次取下幾個燈籠,就是挪動了幾個燈籠的距離!”
“對,還有可能,歹人可能故意停止一段時間,不會做的那麼明顯。”姚廣孝說。
“日拱一卒之法。”冷鳶說。
“對,正是《法華經》裏講的,日拱一卒,功不唐捐。”姚廣孝道。
“好陰毒的計策呀,我們現在就去世子府看燈籠吧。”塞哈智急切地說。
“啊,莫急,莫急。”姚廣孝卻十分淡定。
“就是呀,你這樣火急火燎去查燈籠,被歹人看到,還不是前功盡棄。”冷鳶白了一眼如坐針氈的塞哈智。
“哦,好,好。”塞哈智尷尬地笑笑。
“我想起來了,”範海說,“我們最初懷疑秋兒姐被象牙筷子殺死的,可是一直沒有找到,製作燈籠用的輻條與筷子很像,如果歹人把輻條換成利器,可能就是凶器。”
“嗯,對,對。”姚廣孝同意範海的推論。
“那我們隻需看燈籠的輻條即可。”塞哈智說。
姚廣孝平靜地說:“燈籠隻是一種可能,找找看吧,如果沒有找到,我們再來推演。”
“好。”
“是,大人。”
世子府的燈籠製作精美,長大約二尺,寬約八寸,竹篾編織的燈架,外麵罩著大紅色絲綢,燈籠軀幹下麵是油燈,粗壯的燈芯一旦點燃,能照亮幾丈遠。
燈籠上麵印有“世子府”三個大字,無人爭峰,睥睨萬物,天下隻此一家。
塞哈智忍不住偷瞄那些燈籠,希望能盡快找到可疑的凶器,姚廣孝卻很淡定,坐在何勇騰出的房間給太監們畫像。
塞哈智又反複查看,除了燈籠,似乎再沒有其它物什可以接近世子。
通常認為容易做手腳的端茶送飯被極其嚴格地監管,僅僅以倒茶來說,經常是大丫鬟親自到廚房,全程有奢員、廚師、衛士、太監至少四個人監視,別說是下毒,味道稍有差池,也是倒掉重新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