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二月中旬,距離上巳節大約還有二十天。
京城路上的舉子逐漸多起來,會試完畢,等待出榜的日子,大概是三年一次的科舉最為悠閑的,不管中還是不中,既然從偏僻的田野來到京城,遊玩一番是必須的。
寺廟是舉子們常去的地方,主要是便宜,一些敕建寺廟不僅宏偉,而且各種雕刻也極為精美,讓人流連忘返。
幾個胡須花白的舉子,伸著腦袋往靈穀寺裏麵張望,又看了一眼彪悍的錦衣衛,隻好無奈地離去。
靈穀寺因為供奉太祖皇帝朱元璋,又是官員居住的驛站,不對外開放。
冷鳶拿著一個荷葉包,荷葉裏麵包著一隻燒雞,大步流星走進靈穀寺,惹的幾個舉子側目而視。
閣樓,二樓。
冷鳶走進屋子就喊道:“我的王妃娘娘,你的燒雞來了。”
“多謝,多謝。”花兒姐從床上蹦起來,立刻坐到桌子旁邊,準備饕鬄一頓。
冷鳶把燒雞放在一個竹盤上,燒雞還是熱氣騰騰,暖的竹子也發出清香,竹子的清香和燒雞的濃香交融在一起,頓時屋子內充滿讓人垂涎三尺的勾魂香味。
花兒姐不分由說,撕下一隻雞腿,大口吃起來,幾口咽下去,才抬頭看了一眼冷鳶,發現冷鳶靜靜地看著她。
“怎麼了?吃相不雅,你別見怪呀。”花兒姐說著把一塊雞肉咽下去。
“真是對不住你,讓你在這裏如此清苦。”冷鳶說著撕下一小塊雞肉。
“瞧你說的,隻要能替秋兒姐報仇,解除世子爺的危險,這點苦不算什麼,我本來就是樂戶之家。”花兒姐說,樂戶在明代屬於賤籍,士農工商屬於法定的社會等級,除此之外,都是賤籍,而且時代相傳。
“你還處處想著世子爺呀。”冷鳶感歎道。
花兒姐忽然一副大人的模樣,“我這輩子沒什麼可盼的了,世子爺能納我做個小妾就是天大的福德,如果再能生個娃娃,一輩子就無憂了。”
“是嗎?”冷鳶苦笑一聲,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傷。
“當然是的。”花兒姐又問,“你這輩子的盼頭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冷鳶從來沒有想過。
“不知道可不行,世子爺說什麼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凡事,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就是說,如果不想的長遠,什麼都荒廢了。”小幾歲的花兒姐卻出奇地早熟。
“好,好。”冷鳶驚歎地應了一聲。
“唉,你和那個塞太保如何了?”花兒姐問道,顯然說的男女之情。
冷鳶臉微微一紅,猶如粉色的桃花映著鮮紅,“什麼呀,什麼呀,別瞎說。”
“哈哈,”花兒姐樂的手舞足蹈,“你臉都紅了,你臉都紅了,哈哈。”
“你小聲點,不然以後不給你買燒雞吃。”冷鳶埋怨道。
“好,好。”花兒姐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偷笑。
冷鳶想岔開話題,“你這兩天又想到什麼可疑的事情沒有?”說著拿過來簿子和筆準備記錄。
“沒有,沒有,”花兒姐嬉笑道,“真的沒有。”
“好吧。”冷鳶已經讓花兒姐想了幾百個疑點,什麼兔子拉稀,太監和宮女幽會之類的,細細推敲,卻沒有任何用處。
“唉,我告訴你呀,你如果想嫁給那個塞太保,我有妙計。”花兒姐神秘一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