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晟是沐英的次子,四十多歲,身材魁梧,身穿一身紅色的蟒袍,在黔國公府接見了姚廣孝、塞哈智、範海和徐野驢。
寒暄過後,沐晟十分警惕,“少師一行人來此,想必不是看風景的吧,有何貴幹,本爵一定效犬馬之勞。”
“爵爺,過謙了。”姚廣孝把尋找箭矢的事情講了一遍。
“哦?”沐晟看了一眼姚廣孝,“少師,一路前來,恐怕不止就四個人吧?四個人怎麼能查如此大案。”
姚廣孝微微一笑說:“爵爺,還有二十名錦衣衛隨行,擔心打擾王爺,讓他們在遠處等候。”
“少師,此事本爵一定幫忙,隻是需要些時日,少師把錦衣衛請來,本爵略盡一點地主之誼,免得說本爵怠慢皇上身邊的上衛。”沐晟道。
“多謝爵爺。”姚廣孝急忙施禮。
沐晟又問:“什麼樣的箭矢?能讓少師從京城到如此偏遠之地,能否讓本爵一看。”
“爵爺,稍等片刻,箭矢在門外。”進府邸的時候,武器不能帶進來,箭矢也不能帶進來。
片刻之後,府邸的衛士送來箭矢,沐晟拿著箭矢端詳半天。
姚廣孝看著沐晟,隻見沐晟眉毛一挑,似乎心裏想到了什麼。
姚廣孝心中一喜,兩眼放光,心中暗想,上千裏的長途奔波總算沒有白費,總算找到線索,可是很快又見沐晟輕輕地搖了搖頭,又陷入沉思。
忽然,沐晟把箭矢放下,急忙吩咐左右侍立的仆役,“快,快,準備酒菜,快去請錦衣衛上差,快端些瓜果。”
“是。”仆役匆匆離去。
沐晟又笑嗬嗬對姚廣孝說:“少師一路辛苦,暫時歇息一下可好,茲事體大,本爵讓下麵人去打探一番,少師看,可好?”
“好,多謝爵爺。”姚廣孝急忙說,沐晟講的很有道理,也無法拒絕。
京城,乾清宮側花園。
趙王朱高燧身穿一身藍色棉布長袍,頭上別著一根木簪,腳踏平底淺幫黑鞋,趨步走到朱棣麵前跪下稽首:“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完又規規矩矩行了三跪九叩大禮。
“燧兒,你是怎麼了?半路遇見土匪了?怎麼一身粗衣呀?”朱棣不解地問。
“父皇,如今太平盛世,沒有劫匪,兒臣……兒臣到靈穀寺給母後上香,想起母後的諄諄教誨,讓兒臣生活簡樸,勤讀詩書,兒臣不敢忘記。”朱高燧說著雙眼通紅。
“你去給你母後上香了?”朱棣問。
“是,父皇,兒臣還決定住在靈穀寺,日夜陪伴母後左右。”朱高燧說,住靈穀寺是進京前和謀士高以正商議的計劃。
朱棣深情地看了一眼兒子,父子之情難以抑製,“難得你有如此孝心,你母後的在天之靈一定會很欣慰,也算沒有養育你。”
“父皇謬獎,兒臣不敢接受。”朱高燧說。
“坐吧。”朱棣賜座。
朱高燧沒有坐下,而是走到朱棣身後,輕輕地給朱棣捶肩膀,朱棣長期批閱奏折,肩膀經常酸疼。
一陣暖流從朱棣的腳心升起,慢悠悠地流向眼眶,朱棣笑了笑說:“朕以前在中都的時候,嚐與種地的農夫閑談,農夫告訴朕,最暖人心的是小兒子,朕當時十幾歲,還不解其意,現在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