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靈穀寺馬車絡繹不絕,要麼是坐人的馬車,車廂都用厚厚的氈布包蓋,裏麵有沒有坐人,隻能通過車轍的深淺來判斷;要麼是拉著大箱子的馬車,一輛馬車僅僅拉一個箱子,箱子大的可以裝人。
趕車的馬夫也與眾不同,個個精壯無比,眼神閃著光,不住地掃射四周,盡管如此,馬夫要麼帶著鬥笠,要麼用頭巾擋著臉,隻有官兵查驗的時候,才把臉露出來。
馬車和馬夫,都聽從一個人的調遣,就是趙王的謀士高以正。
一輛馬車直接駛進姚廣孝居住的小院,馬夫和範海把箱子搬下來,大箱子沉甸甸的,小心翼翼地放好之後,馬夫悄然離去。
範海急忙打開箱子,梅劉氏從箱子裏出來,疑惑地打量著周圍,“哎呦,大人,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了,可想你了。”
梅劉氏看到姚廣孝,立刻奉承起來,奉承的不是姚廣孝這個人,而是姚廣孝的地位。
姚廣孝已經熟悉了梅劉氏的秉性,看似狡猾,其實心眼還算善良,“今日不要大意,老夫有事和你商量。”
梅劉氏見到姚廣孝嚴肅起來,自己也收斂,恬靜地說了一聲“是。”
“你姐夫鍾文與你有沒有再聯絡?有沒有給你寫信或者捎話?”
梅劉氏心裏咯噔一下,擔心官府舊賬重提,“沒有,一直都沒有,玉秋的事情還想讓他知道,可是他倒是一點也不想家。”
梅劉氏說著說著流下晶瑩的淚水,不斷地用手帕揩拭。
姚廣孝明白梅劉氏眼淚的意思,急忙解釋,“哦,隻是隨便問,你放心吧,過去的事情不會再提及。”
“真的?”梅劉氏瞬間一副笑臉,“大人,你可真是活菩薩,你可……”
“好了,好了,”姚廣孝急忙打斷了梅劉氏,“有件事情,老夫還想拜托你。”
“哎呦,大人千萬別說拜托呀,說吩咐,命令也行,賤妾一定效犬馬之勞。”梅劉氏說完行了一個萬福。
姚廣孝笑了笑,“還是你姐夫的事情,現在說起來,事情不同於以前,以前你姐姐姐夫算是草民一個,現在秋兒姐也就是劉太子妃,也是身份顯赫的人,鍾文是秋兒姐的父親,也算是太子爺的老丈人,怎麼說算是皇親國戚了,你說對不對?”
“對,對,對!”梅劉氏高興的手足舞蹈,“大人,這賬這麼算,全天下沒有人能比大人會算賬的。”
“好事擺在眼前,可能你姐夫還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老夫猜想他一定會回來的。”姚廣孝說。
“回來?會不會……”梅劉氏精明至極,擔心鍾文受到“三司”審判。
“刑不上大夫,三司也得聽太子爺的,即便是三司追究,太子爺一道諭令,三司走一遭,將來也不用進監獄,頂多回老家,建個府邸,置上田地,安安穩穩過日子,當個富家翁比現在漂泊在外強的多,也舒服的多。”姚廣孝鞭辟入裏,給梅劉氏陳明利害。
“對,對,大人說的對,三司也不能把太子爺的老丈人怎麼著呀。”
“可是,你看看,現在的事情叫什麼事呀。”姚廣孝苦笑一下,顯得十分不理解鍾文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