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二十公裏的一條小溪，河水潺潺流過，落葉在河麵上漂浮。
河流的一個拐彎處，堵塞許多枯木爛根，姚廣孝帶著塞哈智和範海正在此處查驗一具屍體，旁邊陪同的有一個捕快和仵作，附近大約二十名錦衣衛在查找些什麼。
範海拿著藍色土家布條與屍體上的褲子反複比對，衣服的破爛處還沒有縫補，確認正是死者身上的布條，也驗證了姚廣孝的推測，此人是天地闕附近的暗哨。
“大人，正是我們要找的人。”範海說，聲音裏帶著激動。
姚廣孝點點頭，問一旁的捕快，“什麼時候發現的屍體？”
“回大人，今兒上午一個附近的村民發現的，大約在卯時，發現的時候，屍體就卡在這個拐彎處，小的們把屍體撈出來，放到這裏。”
“屍體被卡住？”姚廣孝又問了一遍。
“正是。”
“附近有打鬥的痕跡沒有？”姚廣孝問。
“應該沒有，現在田地裏都有莊稼，如果有打鬥，莊稼會被壓倒，河邊的腳印也是卑職等幾個人撈屍體的時候留下的。”
“嗯，很好。”姚廣孝讚賞地看了一眼三十多歲的捕快，“觀察的很細致，看來平時也是謹慎之人。”
“多謝大人謬讚。”一個不入流的捕快能得到二品官員的表彰，無法壓抑內心的興奮。
“這條河叫什麼河？”
“大人，這條河叫三十裏河，河流婉轉曲折，雖然有三十裏長，但是沒有流過幾個鄉。”捕快得到誇獎，回答問題更加積極，更加詳細。
“此處是上遊還是下遊？”
“應該是中下遊，大約是二十二、二十三公裏處。”
“也就說屍體已經漂浮了十幾裏地，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棄屍的？”
“恐怕。”捕快不安地看了一眼姚廣孝，“恐怕是的，但是如果根據腳印仔細查找，還是能找到拋屍的地方，但是，如果是極其偏僻的地方，沒有人看到凶手，恐怕沒有更進一步的線索。”
“看來凶手極為奸詐？”
“正是，大人。”
姚廣孝不由自主地開始踱步，想著如何順藤摸瓜，找到殺害暗哨的凶手。
“大人！大人！”範海吃驚地喊起來，眼神示意姚廣孝過去。
“哦，怎麼了？”姚廣孝走到屍體跟前，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驚呆，隻見死者胸口左邊有巴掌大的一片暗紅，淤血積累所致，不僅如此，肌膚也凹凸不平。
“大人，此人胸膛的骨頭碎了。”範海指著暗紅處說。
“沒有外傷，骨頭碎了，讓老夫看看。”姚廣孝說著蹲下身子，用手試探死者的胸口，感到皮肉下麵，都是一些一寸長的碎骨頭，不像是正常人的肋骨，不由得臉色大變，“真是高手所為呀，別的地方還有傷口沒有？”
“沒有了，大人，就胸口處這一片。”
姚廣孝站起身來，“看來應該是一掌斃命，擊碎人的胸口骨頭，碎骨頭插入心髒，導致人死亡呀。”
“應該是的，大人。”
“還是從前胸出掌，即使死者發現，也無法躲開，江湖上有此功夫嗎？”姚廣孝問。
“應該是鐵砂掌，約莫有三五十年的功夫，絕對不是年輕人所為呀，鐵砂掌雖然起源於少林寺，但是少林寺的師傅們練此武功的極少，倒是山東一帶練的人很多。”範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