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剛過,範海已經從甘記酒肆回來,手裏拿著一個酒壇子。
姚廣孝吃飽喝足,茶葉又提神,腦聰目明,接過酒壇子查看,又與發現歹人的酒壇子一一對比,很快發現了差別。
“兩個印章有差別,一個精致些,一個粗糙些,你拿回來的精致些,我們發現的粗糙些,看來,我們發現的酒壇子就是他們燒製的。”姚廣孝說。
“大人,歹人為什麼要仿製甘記酒肆的壇子?難道有仇嗎?”範海問。
“那倒不至於,如果不加一個甘記酒肆的印章,很快就會發現壇子是自己燒製的,也就很快找到工匠村附近,甘記酒肆應該是隨便加的。”姚廣孝說。
“大人,你都沒有去甘記酒肆,為什麼覺得甘記酒肆是清白的?”範海問。
“因為塞大人的一句話呀,你想起來沒有?”姚廣孝問。
範海想了想,卻沒有想到:“什麼話呀,大人?”
“塞大人說,甘記酒肆經常有軍士去買酒,試想一下,軍士經常去的酒肆,會無緣無故殺人嗎?那不是在軍士眼皮子下行凶?不是自投羅網嗎?”姚廣孝說。
“正是此理。”
“還有一點,軍士經常去買酒,也就是說甘記酒肆生意興隆,人有錢了,吃喝享樂再所難免,但是,殺人未必就能下得了手呀。”姚廣孝又說。
“對,卑職去幾次甘記酒肆,買酒的人還不少。”範海同意姚廣孝的推演。
“哦,對了,鍾文有什麼消息沒有?還沒有找到他嗎?”姚廣孝又想起前幾天太子省親的目的。
“還沒有,如果有的話,梅劉氏一定會來知會一聲的。”範海說。
姚廣孝想了想又說:“現在整個京城都在找鍾文,鍾文一旦走在街上,就會被人發現,想必是鍾文藏起來了?”
“會不會是不在京城附近?”範海問。
“‘失蹤’想要有所作為,一定會把全部人派到京城,鍾文效忠‘失蹤’十幾年了,如此得力的人,不會棄之不用,老夫猜想,鍾文一定會出現的,隻是現在在等待出現的時機。”姚廣孝信誓旦旦地說。
“那就等著他吧。”
姚廣孝不安的思緒還沒有散去,“範海,你說說我們有沒有什麼紕漏?”
“紕漏?”範海不明白姚廣孝的話。
“哦,隨口一說,你慢慢想,如果有發現,告訴老夫一聲。”
“是。”範海想了想,“沒有什麼紕漏呀,大人,如果有,就會說的。”
“好吧。”
當晚,高以正秘密來到靈穀寺,姚廣孝告訴他如此如此。
幾天後的黃昏,夕陽搖搖欲墜,夜幕慢慢沉澱,三十裏河附近靜謐如常。
柯祥騎著一匹馬走到石橋上,石橋很窄,僅容馬車通過,左右看看,從馬上解下包袱,扔進河裏,又左右看看,還是四下無人,盡管滿腹狐疑,隻能催馬離開。
姚廣孝還是漁夫的打扮,範海亦是樵夫打扮,塞哈智一身獵戶打扮,背著一張簡易的弓,牽著金忠從兵部送來的追蹤犬。
在夜幕的保護下,三人悄悄向石橋附近走去,左右看看,四下無人,繼續沿著河流往下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