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朱棣坐在蒲團上,猶如坐在火炭上一樣,不住地調整坐姿,閑扯了幾句姚廣孝身體的話,忽然一轉:“少師,見到朱允炆了?他真的沒有死嗎?”
朱棣又假裝輕鬆,端起茶呷了一小口,僅僅濕潤了嘴唇。
姚廣孝把山洞裏的遭遇講了一遍,末了又說:“當時山洞漆黑,看輪廓像是‘失蹤’,到底是不是,老臣不敢打保票。”
朱棣聽後,臉色凝重,“少師再仔細想一想,到底是朱允炆嗎?”
“老臣覺得,那人比較殘暴,能夠當麵看著殺人,‘失蹤’的幾位老師都是儒生,縱然有幾年的磨練,也不應該如此血腥,從其秉性來看,應該不是。”姚廣孝說出一直思索的結果。
“或許是幾年的民間疾苦,人變了,心變硬了?”朱棣仍舊覺得那就是朱允炆。
臣子不能頂撞皇帝,姚廣孝無奈:“老臣年老眼花,可能就是吧。”
朱棣露出滿意的笑容,“朕立刻讓人去附近搜查,找不到‘失蹤’,也要找到‘失蹤’的窩,把他攆滾蛋。”說著準備起身。
“皇上。”姚廣孝急忙起身攔住朱棣。
“這是為何,少師?”
“陛下,不能搜呀,如果搜查就可能上當了。”姚廣孝道。
“這是什麼屁話,不搜怎麼能找到‘失蹤’?‘失蹤’一日在野,朕心就一日不安,少師,你也不得清閑呀?現在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找到‘失蹤’嗎?早點把這筆爛賬算清楚了。”朱棣急躁地在屋裏走動。
“皇上,‘失蹤’在京城附近露麵,是非常危險的,‘失蹤’不會無故露麵,一定有其目的。”
“什麼目的?”朱棣停下腳步,看著姚廣孝。
“皇上,當務之急是準備北伐,‘失蹤’一定會破壞北伐,從種種跡象表明,‘失蹤’和本雅失裏狼狽為奸,相互勾結,恕老臣直言,一旦皇上北伐,‘失蹤’一定會興風作浪,如果朝廷北伐順利,‘失蹤’不能掀起什麼波浪,如果朝廷北伐遇阻,‘失蹤’定然會召集舊臣,試圖亂了明朝的乾坤,皇上現在搜查,老百姓就會知道‘失蹤’還活著,天下有二主,老百姓就會分心,就會影響北伐,老臣妄加揣測,‘失蹤’現在羽翼豐滿,就是想讓人知道他還活著。”姚廣孝身體虛弱,一席話已經累的臉上出汗。
朱棣又踱了幾步,臉色明亮起來,“對,不能讓老百姓知道‘失蹤’還活著。”
“陛下聖明。”
“可是朕能眼睜睜地看著‘失蹤’如此猖狂嗎?他都來找朕了?朕還不敢去找他?”朱棣兀自氣惱。
“皇上,皇上動怒不僅傷了龍體,還中了‘失蹤’的圈套,陛下為天下百姓謀福祉,乃為天下黎民之父,不必在意一個暴君。”姚廣孝說,因為朱允炆曾經親手殺了大都督徐增壽,故有暴君之名。
“不行,”朱棣不肯放過朱允炆,“暗中查找,老百姓朕可以不計較,因為老百姓也是受到蠱惑,但是‘失蹤’朕不能不找。”
姚廣孝見朱棣牛脾氣上來,隻好說:“遵旨,陛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