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教頭,我們大名有令:在壽宴期間,爾等不準入內!”中間那位年輕人竟然說得一口流利的官話,讓林總教頭大吃一驚。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當時就覺得此人生得眉清目秀,皮嫩肉白的,說話聲尖細,這哪裏是常年奔波海上搶食的東洋人啊?
他有了防備,懷疑這幾個人是冒充的,便要伸手朝衣兜裏摸暗器,卻聽得一聲破空之響,一枚飛箭激射而出,直奔麵門而來。
早有防備的林總教頭急忙側身擺頭,那一枚飛箭擦著他的耳朵朝後飛了出去,隻聽得“嘩啦啦”一聲,林總教頭身後的竹林裏一排青竹立刻斷成兩截。
林總教頭急忙手腕一抖,兩支飛鏢激射而出,但就聽得“噗”的一聲悶響,林總教頭突然感覺前胸就像被一記大錘狠狠砸了一下,身子猛然朝後“蹬蹬”退了幾步。
喉嚨裏一陣發癢,似乎有鹹腥味湧上來,低頭一瞧自己的前胸,竟然突然出現了一隻拳頭大小的窟窿眼兒,殷紅的鮮血正朝外噴射出來!
林總教頭的身子就像一段突然被砍斷的原木一樣,頹然朝後麵仰倒下去,摔落在地上的時候,林總教頭還沒斷氣,劇烈的疼痛使得他的身子不斷抽搐,他看到的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眼是剛才那個細皮嫩肉的年輕人手中那支火銃口上冒出來的一縷青煙。
陸兵和張二上前,將林總教頭的屍體移到了旁邊的一個假山角落裏,摘下他的那麵腰牌,掛在身上,大搖大擺的朝壽宴大廳裏而來。
門口守衛的那些武師自然不敢攔阻這些囂張跋扈的東洋武士的,隻得放他們進去,就在陸兵他們抬腳剛剛走近大廳的當口,後麵傳來一陣大喊:“站住!這麵腰牌哪裏來的?”
一個眼尖的武師發現了掛在陸兵腰間的那塊純金製成的腰牌,這不是林總教頭的嗎?怎麼會在這個東洋人武士的身上?
“別多問,這是林總教頭給我們足輕閣下辦事的,怎麼?你不相信?”張二一句話就將那個武師給喝住了。
那武師沒辦法,隻得讓他們繼續進去,但他還是不太放心,就留下來幾個手下繼續守在門外,自己帶著一群武師尾隨陸兵他們進入了大廳。
當他看到這些東洋人徑直朝裏麵的主桌走去,便再次急匆匆上來,攔住了他們:“等等,你們找誰?”
陸兵看得這個武師就像茅坑裏的蒼蠅一樣,老是貼上來,心裏很是不爽,便對張二說道:“你來跟他說,我去找大名閣下!”
主桌上正在猜拳行令的大保九郎突然發現了附近的爭吵,站起來問一臉尷尬的黃天霸:“黃桑,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嗎?怎麼你的手下連我的部下過來都要阻攔?”
“程大頭,你他娘的吃什麼炮子了?這些是大名閣下的部下,不要攔他們!”黃天霸覺得麵子失去了,很惱怒,猛然一拍桌子,對那個武師吼道。
那武師急忙大叫:“在下看到他們身上有林總教頭的腰牌,覺得可疑!”
黃天霸這一拍桌子,附近幾張桌子上的人群都站起來,紛紛朝這邊圍上來,陸兵暗道一聲不好,急忙身形一轉,衝到了大保九郎附近。
這倭寇頭子臉色大變,因為他根本就不認得眼前的這個東洋武士裝束的人,那不是他熟悉的部下侍衛!
大保九郎伸手就要朝腰間掏火銃,但陸兵的動作比他更快,單手伸出來已經捏住了他的脖子,一個轉身,手肘猛然扣住了他的脖頸,一把鋒利的匕首抵住了大保九郎的前胸,對黃天霸吼道:“別動!動動就幹掉這個倭寇頭子!”
黃天霸和那些武師倭寇全部愣住在那裏了,大保九郎是這裏最大的人物,竟然被這三個人劫持,當然不敢輕舉妄動了。
黃天霸氣得渾身發抖,剛想開口大罵手下飯桶,但張二和穆十娘上前,圍在他邊上,張二手中的那把匕首他是認得的,但右邊這個年輕人手上的這把火銃他卻從來沒有看見過。
發現大廳裏出事了,門外的幾個保鏢武師急匆匆的跑進來,那對擅使暗器的夫婦冷笑一聲,竄上了屋頂,摸到了主桌位置附近,輕輕的揭開瓦片,打算居高臨下對陸兵他們發起致命一擊!
黃天霸雖然不學無術,但他的耳朵很靈光,當那兩人竄上屋頂摸到頭頂上空揭開瓦片的時候,便已經明白有人上房來救他來了,不由得嘿嘿冷笑著。
陸兵當然也聽出來了頭頂上屋頂的響聲,便對穆十娘使了個眼色,穆十娘冷笑一聲,抬手舉起來手槍,朝屋頂連開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