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選! 就這兩字,聽上去就能讓人感覺極端的高級。 玉皇大帝。 仙域魁首,六禦之首,中央帝尊,統籌著整個仙域,天庭也盡數為他掌控。哪怕是蓬萊、地府也需要對他馬首是瞻。 而他,乃是承天運而生。 “整個仙域,沒有人能夠撼動玉帝的地位的。”二郎真君拿著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後打了個酒嗝,“要不然,你們倆以為為何玉帝敢那麼造次,他那麼明顯的想要奪權,卻不怕五禦直接聯手反他。難道是他不懼怕五禦的力量麼,若是五禦真的聯合,就憑借仙域這點人手,就憑我,猴子你,還有老李,就咱們這些仙人,你覺得會是五禦的對手麼?” 大聖沉默。 他是個爭強好勝的性格,可憑心而論,如果玉帝真的跟五禦交手,那仙域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五禦掌握的都是誰? 四鬥星主、二十八星宿,這些都是戰將,任何一個拎出來都能夠跟大聖打的不分上下,也許大聖可能還會稍遜一籌。 他可以不說,但他必須得在心中承認。 二十八星宿! 真的強! 五禦就像是在外的藩王,他們手下都掌握著重兵,而玉帝所持其實說白了就是些禦林軍、禁衛軍。 戰鬥力真的不是一個級別的! “嘶,就仗著是個天選,玉帝就敢這麼做。”趙信忍不住倒吸涼氣,二郎真君聽後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趙老弟,此話若是從旁人的口中說出,那麼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從你的嘴裏說出來,怎麼總感覺那麼怪呢?” “我咋了?” 趙信一臉的愕然。 他也沒有在仙域奪權,而且他剛才說的就是發自肺腑的感歎,並不覺得有任何問題值得二郎真君如此吐槽啊。 “你仗著自己師尊是天道,狐假虎威還少麼?” 二郎真君搖頭苦笑道,“老弟,你好好琢磨琢磨,為什麼你能在仙域這麼吃的開啊,難道不是你背後的師尊麼?!眾仙奉你為仙尊,可是你的真實境界有仙尊之境麼?哪怕是我和猴子,我們倆也不配‘尊’這個稱呼,若是我倆敢貿然去用,是要遭天譴的。你卻是憑著天道對你的寵愛,可以胡作非為啊。” “呃……” 好似,二郎真君沒說錯。 趙信在仙域中仰仗的就是他的師尊,哪怕是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也不敢欺負他。在仙域,他隻要高呼一聲師尊,那麼群仙都得跟顫三顫,眾仙看到他都得是點頭哈腰,阿諛奉承。 這,確實都是天道師尊給他的。 “好好想想,是這樣吧?”二郎真君笑道,“那你還覺得玉帝那麼做有錯麼,你有天道庇護,而玉帝是承天運而生。他就是這個天欽點的玉帝,欽點的帝王。他的身份其實相較你也差不上太多。既然如此,玉帝有什麼好畏懼的?他隻要放開大膽的去幹他想幹的,就夠了!而且,他也有實力,論真實實力,整個仙域之中應該是沒有仙人會是他的敵手,就算是三清六禦,若是在仙域跟玉帝出手,也沒什麼必勝的把握。” “玉帝,實力這麼強?”趙信大驚。 “大聖,你能打過玉帝麼?”趙信試探性的低語,大聖聽後直接懵了,就好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蛤?兄弟,你是真敲得起俺啊。俺跟玉帝打,那玉帝一根手指頭能給俺打回原形,俺拿什麼跟他打啊。他應的劫比俺吃的飯都多,俺跟他打那不是找死麼?” “那,你當時大鬧天宮,沒嚇到玉帝?” “蛤?” 對此,大聖又是滿麵費解。 “你是不是對俺有什麼誤解啊。”大聖苦笑道,“俺當時確實是大鬧了蟠桃會,可是俺根本就打到淩霄寶殿,玉帝的麵俺都沒看著啊。你可別出去亂胡說,之前玉帝心情好可能不在意,現在他心情很差,而且俺的身份也比較敏感,並非是仙域親信。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俺其實是佛域安插進來的,俺現在是拚了命的表現啊,才保了自己的安全。這要是讓玉帝聽到一些他不想聽到的,就憑借他帝尊之威,俺估計就可以回去做石頭了。” 此言,出自大聖之口。 如此看來,西遊記到底將玉帝醜化到了什麼程度啊。大聖大鬧天宮,能把玉帝嚇的藏到桌子底下,高呼快請如來佛祖。 但—— 二郎真君此時卻是言明,玉帝乃是仙域至強者,沒人會是他的敵手。大聖更是明確的告知,他根本就沒有看到玉帝的麵。 呼! 一時間,趙信忍不住輕吐了口氣。看來,也許確實是他對玉帝的誤解太深,雖然他從未真正輕視過玉帝,卻是也沒想到玉帝能強橫到這等地步。 想想以前,他還跟玉帝言語輕佻。 眼下他還活著, 真得感謝玉帝的不殺之恩。 “如此說來,玉帝看來是真的要借著魔族之事,來再次進行奪權了。”趙信眉頭一凝,低語道,“其實,我倒是覺得,玉帝的行徑並非是奪權,而是一種權利的整合。有著其他五禦在,他的權利會有所分散。但,隻要將那些仙官們罷黜,玉帝就能夠讓自己的權利發揮到最大化。” “沒錯啊,所以說是霸權嘛!” 二郎真君不置可否的點肉,“我們從來沒說他是在奪權,他自始至終都是權利的中心,隻是現在他做的是要將所有權利都牢牢握在他的手裏。在仙域中,他不想再聽到第二個聲音,僅此而已。” “獨裁麼?” 趙信低聲呢喃。 其實,說心裏話,雖然玉帝的做法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是有些霸道專橫,可如果真的設身處地去想,將自己帶入到玉帝的處境中,趙信是能夠理解趙信的做法,並且他也是讚同這樣做的。 在某些時候,權利的中心就該隻有一種聲音。 也隻能有一種聲音! 平時,國泰民安,一些小事上互相商量沒有問題。但,真的到了危急時刻,獨裁並沒有錯。 作為帝王,就該將自己的想法徹底的執行。 而且—— 玉帝奪權又不是為了要毀了仙域,他霸權的目的肯定也是出於仙域的未來而去考慮,他堅定的認為自己是對的。 那麼,他就要讓自己的命令徹底的執行下去。 任何人都不允許妨礙他。 如果趙信,他也會這樣做的! 如果真的失敗,那就去承擔責任,而不是說為了不去承擔責任,就不敢去執行自己的想法。 若是如此,那這還算什麼帝王? 都已麵臨困境,求穩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就仙域的局麵,趙信並非站在仙域的權利中心,可是他聽二郎真君和大聖的話,也大概能夠判斷出,現在的仙域處境絕對是很危險的。 也許,就一個支撐點動搖,那麼撼動的就是整個仙域的未來。 這種情況下, 也許,就該兵行險招。 與其被這樣一點點的蠶食,在慢性死亡中苟且偷生,那還不如就拚一波,要麼勝,要麼慘敗,讓那份總要帶來的失敗提前。 這,就是趙信的想法。 他不知道玉帝是不是這種想法,但估計應該會是這樣。 此時—— 太微玉清宮。 玉帝繃著臉坐在玉石桌前,眉眼中盡是凝重和愁容。 “這是外五禦派來的第三十個特使,你到現在還是不見。”王母娘娘儀態端莊的走上前,玉帝兩根手指夾著黑色的棋子久久未曾落下,而後黯然一歎,“不見,沒什麼好見的,他們派遣來的特使想說什麼,本尊大概也都猜的出來。既然如此,那見和不見有什麼區別。” “他們終究是外五禦。” 王母娘娘聽後低歎一聲。 “仙域的安危,需要他們在外庇護,六禦本該是同心同德,何必要弄到現在的這種局麵呢?” “你也說了,他們是外五禦!” 雙指夾著棋子的玉帝兩根手指驟然用力,玉石棋子砰的一聲就碎裂開灑落在白玉棋盤上。 “本尊才是內禦!” “同心同德,你以為本尊不想麼,可是他們的想法是錯的!他們的那種做法,隻會讓仙域慢性死亡,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仙域內到底麵臨著什麼?他們隻是鎮守在外,他們對仙域內部的情況隻是那些眼界不夠的特使,看到的內容說給他們聽。” “特使?!” “那些特使他們能知道什麼,他們隻能看到仙域現在看似平穩,但他們可知平穩背後到底潛藏著怎樣的凶險!” “他們可知下五重天已經彙聚了多少魔仙!” “複蘇了幾個魔祖?” “那些特使們,哪怕是戰場都沒有上過,就大言不慚的去將他們認為的告知給外五禦,而外五禦竟然也全都相信。” “嗬,你不覺得這很可笑麼?” 玉帝眼中盡是森冷,凝望著眼前的棋盤眼底都有血絲湧出。 “本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仙域,現在這個局麵,仙域隻能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我張友人的聲音!” “本尊就是想要將本尊的想法貫徹始終,想要打開局麵!” “難道,本尊錯了!” 砰! 玉帝的手掌狠狠的拍在棋盤上,白玉棋盤碎裂成六半,而滿盤的棋子也都灑落在地上。 風,吹拂著庭院中的仙運。 怒聲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