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前塵:黑夜(1 / 2)

也許是因為她在外顛肺流離太久,視遍人情冷暖之故吧!

周蘇墨隻能用這個來安慰自己,因為白蘊意與同歲的姑娘實在相差太多了。

也不能全怪她如此心狠,要怪就怪這個世界不公,要怪就怪世人對待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太不善良了。

縱使明白她心中有苦才借此發泄,周蘇墨還是感到陣陣發怵,隻是掩飾的極好沒有被發現罷了。

用金簪對著程雲安的頭顱發泄完畢後,白蘊意才轉頭衝著周蘇墨施以微笑。

“你沒有害過我,為你做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但我想請你幫我做三件事,將他的眼珠子和舌頭拿去喂狗。然後,再將這惡賊的人頭懸掛在城門上,供路人觀賞。這等為富不仁之人,就該是這個下場!”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周蘇墨不負所托將前兩件事全部辦的滴水不漏。

當他返回酒樓後,白蘊意才將第三件事說了出來:“送我去靈鵲館吧!讓我做你的眼線,替你打探消息。”

周蘇墨沒有立刻同意,而是問道:“難道你就不問問我來自何處,是什麼人,為何要這麼對待你?你就不怕自己會成為第二個程雲安,死在我手裏嗎?”

白蘊意不假思索的答道:“你是周蘇墨,是我下半生的依靠!就算你真要殺我,我也甘之如飴,無怨無悔!”

“為什麼?”

“因為我信任你!因為你的出現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世間的溫情……因為你讓我覺得,我以後也可以像一個人一樣活在這個吃人的世上。”

“我愧對你的信任……”說話間,周蘇墨緩緩垂下了眼瞼。

白蘊意不僅沒有責怪反而溫柔的遞了一杯茶水過去:“公子為我懲治惡人也算辛苦,這杯茶水敬你。”

周蘇墨不疑有他,當場一飲而盡,隨即就感到全身燥熱難耐,豆大的汗珠由額頭凸起,似有一團烈火想要從他的體內衝出來一樣。

見勢,白蘊意趕忙衝了過去,伸出纖纖玉手覆上他的額頭,故意與他湊的很近:“公子,蘊意幫你擦汗。”

“不必!”周蘇墨下意識將她推開,試圖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整,奈何他竟然連坐也無法坐穩,身子一滑倒在床上便栽在了地上。

白蘊意趁機趴到了他身旁,那雙手卻越發放肆的在他周身遊離,周蘇墨的眼神漸漸迷離,但他努力想要讓自己保持清醒,拔下她頭上的金簪狠狠刺在自己的肩膀上。

吃不住痛的周蘇墨總算恢複了神智,那顆狂躁的心總算得到片刻安靜,白蘊意更是被他這一舉動嚇到了:“公子,你為何要傷害自己?”

顧不得汩汩流血的手臂,周蘇墨破窗而逃。

他不是傻子,自是知道問題全出在那杯茶水上,隻是他想不到白蘊意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法子對付自己。

知道了又能如何?畢竟是他利用她在先。幸而夜裏風涼,加上傷口帶來的疼痛,總歸能讓他多多少少保持著清醒。

“我應該怎麼辦?”此刻,他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死也不會回去找白蘊意。他周蘇墨,連東西都不會用二手的,何況是女人。

他確實愧對白蘊意,也很心疼這個可憐的姑娘,但他絕對不會因為愧疚就娶她過門,他所給的承諾也絕對不包括這類。

艱難而又無目的前行,周蘇墨竟在不知不覺中落入一片花海中,朵朵嬌豔欲滴的藍玫瑰均透著瑩瑩亮光,仿佛是天上的星星墜落在花海中一樣。

風吹,花兒隨風搖曳,好似美人在跳舞一般,為黑夜增添一抹明亮。

不久前,玄唯禕因為退婚之事被師父狠狠訓斥了一番,倍感委屈的她將心一橫索性做起了離家出走的買賣。

一心一意想要逃離師父的管教,騎上快馬飛奔而。沒用多長時間便來到了一片景色優美的深山之中,再往前看,瀑布嘩嘩的一瀉而下,流下的水剛好用來滋養山下的花花草草。

足足餓了一整天,心情不佳的玄唯禕拋下馬兒一個人向著花海走近,望著風中搖曳的花兒,不禁放鬆了許多。

“跑了一天,師父斷然擔心死了。等天亮我就回去,看她還敢不敢逼我嫁給程雲靖那個道貌岸然的小人。”

漸漸地,她已經完全融入了這片花海,絲毫沒有察覺一位表情異常的少年正在跌跌撞撞朝這邊走來。

藍色的花兒與她身上所著淺藍色紗裙好似渾然天成,腰間的白色緞帶也隨微風輕飄。不時地竟有蝴蝶落在她的肩頭,煽動著翅膀,仿佛在與她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