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輸得甘願,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滅族之仇,我終有一日會報的,你們四個——都得為自己犯下的錯負責。”瀟灑一笑後,周蘇墨牽起玄唯禕的手,慢慢消失在蘇焰麟的視線裏。
二人走遠後,蘇焰麟也將甘甜兒帶到了河邊。
二人蹲在河邊,將寫的紙條貼好放在點燃的蓮花河燈上,看它順流隨著眾多的河燈一起漂走。
望著越飄越遠的河燈,甘甜兒忍不住問道:“公子,你說這些河燈會飄到哪裏去?它們還會回來嗎?”
“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喜歡我嗎?”蘇焰麟不知怎的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這個問題先前玄唯禕也問過。
甘甜兒先是一愣,而後盡量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點,內心早已風起雲湧,可是她不敢回答。
隻得輕輕拉住婁勝豪的衣角笑了笑:“公子怎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我們這些年來,主仆身份相處的不是很好嗎?”
蘇焰麟一臉嚴肅的追問道:“這個問題於我而言相當重要,你必須回答我!”
甘甜兒輕輕垂下了眼瞼:“我隻是您身邊一介侍婢而已,萬不敢對帝尊抱有任何非分之想,我隻想一生一世伺候帝尊和夫人。”
“現在,我以朋友的身份問你,喜歡你的主子嗎?”
甘甜兒輕咬了下嘴唇,心髒“噗通”跳動,“喜歡”二字就快脫口,終是於一抹苦笑使勁搖了個頭。
“我和帝尊從來都不是朋友,我一直都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對帝尊,甜兒隻有敬仰之情,絕無男女私情。我隻想陪在帝尊身邊,一輩子忠心於帝尊……此生足矣,別無他想。”
從蘇焰麟臉上的表情便不難看出,他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那我就當真了!千萬不要喜歡我,我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之人,不值得讓你喜歡。”
同樣的話,從自己嘴裏說出是一回事,從對方嘴裏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心碎成渣的甘甜兒眼中慢慢有了晶瑩的東西,哽咽著問道:“樂正柔呢?你那麼討厭她弟弟,還是與她有了孩子……”
蘇焰麟登時變了臉色,隻是礙於人多不得不克製,說出口的話不帶絲毫暖意:“柔兒的名字豈是你一介婢子能喚出口的?別再讓我聽到第二次。”
不死心的甘甜兒再次問道:“可我知道,帝尊並不喜歡夫人!當年,你娶她不過是為了借樂正家的勢力。如今你得償所願繼承了帝尊之位,樂正家的榮光也早已不複存在。
他們再也幫不到你什麼了,區區樂正驕根本不足為懼,帝尊何苦還要委屈自己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同床共枕?”
強行咽下怒氣,蘇焰麟耐著性子解釋起來:“照你這意思——我應該過河拆橋休妻棄子?你說我委屈,我有什麼好委屈的?如果這個為我付出一切的女人不得善終,那才是真正的委屈。”
這時,甘甜兒再也控製不住痛哭起來。
多年來,她傻傻的以為自己和樂正柔隻差一個名分。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悔”字貫穿全身,她悔的不是喜歡蘇焰麟,她悔在不該提及樂正柔相關,這樣她的信仰就不會破滅。
實在不想聽閑言碎語,抬頭看了看掛在天上的一輪圓月,蘇焰麟快速站起身:“甜兒,我們該回家了。”
是啊,該回家了。但那不是她的家,是蘇焰麟和樂正柔的家。
所謂的家,對甘甜兒來說就是一個棲身之所罷了。如同周蘇墨許給白蘊意的一樣,那個東西叫房子,而非家。
收起眼淚,甘甜兒戀戀不舍的看著越飄越遠的河燈,直到再也看不到河燈的影子,才緩緩起身隨著婁勝豪離去。
隻是二人走的太過匆忙,蘇焰麟沒機會知道,甘甜兒曾經在皎潔的月光下考慮過留下來,哪怕多留一日也好。
隨著河流飄走的,不僅是那盞河燈,還有甘甜兒藏匿多年的愛情。隻是她的愛情,來不及開始,便已結束。
另一邊,周蘇墨雖沒有為玄唯禕拿到河燈,還是興高采烈的將她帶去了成衣店。
從有記憶開始,玄唯禕的衣裳、飾品便由南榮錦負責包辦,她也從沒有覺得何處不妥,因為過早成熟的她不似尋常少女,對外貌這種東西並不是很留意。
反倒是身為男子的周蘇墨決意改造她一番,不由分說便將她領到一藕粉色對襟繡花長褙子麵前,“禕禕年紀輕輕就該穿的鮮豔一些,你身上這套藍色雖說不錯,未免寡淡了一些。”
見他如此認真,玄唯禕也不願做那掃興,隨手將褙子拿在了手上細細查看起來,“這繡花真好看,繡娘斷然心靈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