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一月，大雪紛紛揚揚，鋪天蓋地，四處白雪皚皚，屋頂上大雪壓頂，耳邊時而傳來瓦片斷裂之聲。
寒風呼嘯中，天已破曉，客棧院子裏的幾隻打更雞也冷的懶得打鳴。書桌前6佐的左手拿著《論語》，右手在紅燭燈前來回烤火取暖。
6佐正看得口中念念有詞的時候，忽然感覺背上一陣暖和，回看時，原來是殷季見自己穿衣單薄，給自己又加蓋了一層鬥篷。6佐也沒想到殷季這般小小年紀，就知道這樣體貼人，不禁會心一笑。
“ 季兒啊，你怎麼不睡啊現在還早呢？”6佐關懷問道。
“睡不著！”殷季笑得很甜，全無睡意，“師傅怎麼這麼早就起來看書了”
“想事情！”6佐淡淡的道。
“哦？”殷季眉頭一皺，“師傅不是在看書嗎？怎麼還能想事情？”
“因為答案在書裏麵啊！”6佐拿書在殷季腦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殷季一邊圍在紅燭旁取暖一邊問:“那是什麼事情還要看這書解決的”
“《論語》知道嗎？”
“聽說過，我廟裏的師傅教過我幾句，可就是記不住那些個！”
“季兒啊!聖人常常事後便自我反省，我們更應該多加反省思考才是!”6佐說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殷季不解的問道:“思考什麼？”
6佐笑著耐心解答，“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師父，季兒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殷季顯得有些興奮，“這句話說得是我為別人做事是否盡心盡力了，與朋友交往的時候是否忠誠，對師長傳授的知識是否已經溫習了，師傅對吧？”
6佐微笑著點點頭。
“可是師傅你想這個幹嘛？”
6佐嘴角微揚，“因為今天一早就會有人來找我們了!”
“額”殷季不知所以，“師傅怎地知道莫非師傅也會算卦不成？”
6佐低聲嘿嘿一笑，“是啊!現在我們得想想這條路要怎麼走了!”
“恩!”殷季雖然不明白師傅說的什麼，卻毅然點著頭，“我相信師傅已經有答案了，季兒願意跟著師傅一起走!”
二人正說著，6仁襄也已經醒來，見6佐和殷季早早就起來，揉著雙眼問，“你們兩個倒是起得早！什麼時候了”
殷季調皮的笑著，跑至6仁襄的床榻前，將6仁襄的被子掀起來，一邊笑著道:“天都大亮了，二哥還不起來!”
6仁襄睡眼惺忪，慵懶的爬將起來。
“季兒不要鬧了!”6佐叫住殷季，“你去店夥計那裏借一把琴來!”
殷季甚是不解，摸著後腦勺問：“這一清早的撥弄這些個作甚手不怕被凍僵了呀”
6佐見殷季有些散漫，厲色道:“你這滑頭，怎麼為師現在說話就不好使啦”
殷季忙唯唯諾諾的賠笑，“季兒不敢!季兒隻是好奇而已!”說完趕緊下榻，“這就去取!”
“對了，再去夥計那裏借一盤香來!”
6仁襄忍不住問：“哥哥要這些作甚”
6佐嘿然一笑，“一會兒有貴客回來!”
“哥哥！你想多了吧!這一大早，大冷的天，誰會往出跑呢”
不一會兒，殷季左手抱著琴，右手提著一個竹編的小籃子，籃子裏裝著香爐和幾卷盤香。殷季後麵還跟著那個喚作李二蛋的店夥計，店夥計手中拿著幾塊還未燒的木炭。
店夥計一邊將碳火加滿，一邊陪笑道:“6先生，小的聽說您這要來客人，所以特意來添幾塊炭火，今天特別冷，要是這炭火不夠就盡管招呼一聲。”
店夥計加完碳之後便轉身出去了，待殷季也放好琴，點完香，6佐便坐在琴案前，撩撥幾下琴弦之後，便信手將琴彈將起來。須臾，房間內香煙嫋嫋，琴聲縷縷宛轉悠揚，與窗外的大雪壓竹子之聲交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