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想要解釋,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最後隻能報以沉默。
周蓉的性子他是知道的,非常勢利,這會又在氣頭上,估計說什麼也不會聽,弄不好又要跟自己大吵大鬧。
在戰場上他不懼死亡,但是獨獨就是怕老婆。
想當初他去當兵,一去十年未歸,周蓉生孩子他都沒能守在床邊,總是覺得虧欠於她。
所以麵對著自己女兒的責難,他也隻能強行忍耐下來。
“哼,你爸就是個沒用的廢物,不要管他了!”
周蓉冷冷地看了陳南一眼,便轉移了視線,重新放到了錢父身上,譏諷道:“你剛才說你見的多了,你一個農民工能見過多少人,是見過鄉長,縣長還是市長?”
“媽,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陳子萱嗤笑一聲,接過話茬來,道:“我們班的楊晨同學,家裏可是開大酒店的,他說他爸都沒見過市長,就他這模樣,估計也就是見過他們村裏的村長吧?!”
她是完完全全地繼承了周蓉的性格,說起話來刻薄至極,絲毫不留情麵,這完全不像是從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嘴裏說出來的話。
“你……你們怎麼能這麼說話呢?”錢小悠都快被氣哭了,眼圈紅紅的,淚水不停在打轉,好像下一步就要落下來了。
“好啦好啦!”
錢父安慰似的揉了揉錢小悠的小腦袋,旋即輕笑道:“兩位女士,雖然你們說的條條有理,很符合邏輯,但我還是隻能說你們錯了!”
“我們錯了?”周蓉冷冷一笑,“那你倒是說說,我們哪裏錯了?”
“這個很簡單!”
錢父依舊是一臉從容,道:“我剛才就見了好幾個村長,鄉長以及縣長,至於市長嘛,倒不是經常見,我實在是太忙了,一天一兩次的樣子吧!”
“媽,他這是什麼意思?”陳子萱年紀還小,沒能聽得出來。
“哼,他是說他要比市長官還大,就連市長見他都要預約!”周蓉解釋道,臉上掛著冷笑,自然是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不不不,我不比市長大!”
錢父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了一絲自嘲的神色,道:“我見市長大多是在早晨跟晚上,畢竟時間緊,也就那時候能照照鏡子!”
“什麼?!”
周蓉一愣,她反應極快,下意識就笑出了聲來,“哈哈,子萱,你聽到了沒?說他說他就是市長誒!”
“媽,我聽到啦,真是太好笑了!”
陳子萱也跟著一起咯咯笑了起來,大聲道:“真是太不要臉了,就這種人要是市長的話,那我豈不就是省長了?”
整個病房裏,周蓉和陳子萱母女的笑聲肆意非常,隻不過她們笑了沒一會兒,就停了下來,因為她們兩個發現其餘人都在注視著她們,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白癡腦殘一樣。
周蓉心中沒由來的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忍不住看向了慕劍鋒,問道:“慕……慕局長?”
“陳夫人,很抱歉,你嘴裏的這位農民工……”
慕劍鋒也不再想看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在這賣蠢了,一咧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說道:“他的確是咱們江北市的錢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