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涯拿起蠟燭,走回到了自己以前住的房間。明天一早,他就會離開此地了,這應該是他在啟天宗停留的最後一個晚上了。
因為張天涯知道,翁寬新夫婦破界的消息一旦傳開之後,無論是真是假,破界的秘密,很快會成為整個武修界人人爭先奪取的東西的。
那麼他張天涯,身為啟天宗明麵上唯一僅存的徒弟,無論武修者還是邪修者,都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更加可憐的是,張天涯對這什麼破界的鳥事,根本是一無所知!看來這份池魚之殃,他肯定是逃避不了的。
不過最近接連幾天的大雪,使得地麵上極為容易留下痕跡。所以張天涯並不害怕有人會傻到乘著天黑,來到啟天宗查探,然後留下蹤跡讓後麵的人去追蹤。
房間裏麵並沒有如同張天涯想象的那樣,到處落滿灰塵,或者是已經給了某個仆人居住。
裏麵還是像張天涯原來居住的時候一樣的一塵不染,擺設也完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顯然在張天涯離開之後,師母一直為他留著這個房間,而且還時有過來打掃。
屋裏的擺設其實很簡單。隻是在靠牆的一邊,擺放著一張不大的床,很低矮,張天涯翻過兩個身子的話,恐怕就會掉下來。床上整齊地放著一床被子,被單是很幹淨。也許師娘知道張天涯最近會回來,早就為他把被子準備好了。
這一切都和張天涯離開的時候完全一樣,張天涯的心裏感覺一陣溫暖,也不免為眼前啟天宗的物是人非,而生出一絲哀傷了。
張天涯躺到床上,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這張床曾經伴隨他度過了十餘年的歲月。
張天涯的眼睛裏麵忽然有些濕潤,心裏始終無法相信,師傅和師娘會不見了。迷迷糊糊之中,他想起了當初遇到師傅和師娘的情景。
那天,張天涯如同往常一樣,身上髒兮兮的,在街頭遊蕩著觀察每一個路人。他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過東西,實在是餓得厲害,都開始感覺有些頭昏眼花了。所以隻要找到合適的目標,他便立刻就下手。
然後,張天涯見到一個正在和妻子談笑風生的人。
那是個中年男子,身材很高大,臉上卻很白淨,顯然並不經常曬太陽。他的穿著也很體麵,一看就知道都是用最好的絲綢的料子做的。
他的妻子非常漂亮,透著一股成熟的風韻。身上穿的衣服也很豔麗,頭上佩戴著名貴的飾品,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她是個貴婦了。
張天涯猜測這兩人家裏一定是富貴人家,腰包裏麵一定很有錢。更加重要的是,這兩個人看起來並不像是本地人。
因為夫妻兩人對於這街上的一切,都顯得極有興趣的樣子,不時地要停下來看上一看,本地人顯然是沒有這樣大的興致的。
偷外地人的錢的話,張天涯從來沒有失手被抓住過,何況此人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他的妻子身上。張天涯毫不猶豫地決定要對此人下手了。
張天涯低著頭向那人走過去,連衣服都沒有碰到,可是他那靈活的手指,已經輕易地拿到那人的錢袋。
這一切顯得是那麼容易,張天涯心裏大為得意起來。
張天涯掂量了一下,袋子裏麵至少有十個真幣,足夠他無憂無慮地揮霍上一年半載的了。一想到酒店裏麵的那些美酒佳肴,心裏簡直是高興死了,差點忍不住歡呼起來。
可是就在張天涯還沒有走出幾步遠的時候,他的心裏一驚——手臂被人抓住了,抓得緊緊地,非常有力,如同一把鉗子夾住他的手臂。那力道讓人感覺無論怎樣掙紮,也別想掙脫。
張天涯吃痛地抬頭看去,那個剛才還在和妻子談笑風生的男人,現在正憤怒地盯著他。他的心裏頓時感到一陣慌張,下意識地想要把此人的手掙脫。可是無論他怎麼甩,那人的手像是一把老虎鉗似的,就是甩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