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惡人的標準,淩悠悠用心想了想,結果發現能給出的答案是:“十惡不赦之徒。”這是凡人對一些犯下某些事的人給出的定義,但到底適不適合修真人士,有待商榷。反正她也不清楚石頭怪的評定標準。
黑蛟好似明白的點點頭,突然道:“殺生算不算惡徒?”
“算。”
“那黑也是惡徒,黑殺過不少生。”
淩悠悠揚起拳頭,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你腦子裝的都是稀泥麼。我的是濫殺無辜,為一己之私,殘害他人的。不是殺過生的,懂?”
如果隻要殺過生的都是惡人,這世間除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就沒有什麼好人了。誰還沒有殺過生,沒殺過人,動物肯定殺過不少。屠戶豈不成了首惡。
黑蛟垂下頭,傻笑:“那怎樣才算?”
“就是你看著不順眼,覺得該殺的人,去吧。”
黑蛟茫然的哦了聲,“主人好生休息,黑這就去找。”
看著黑蛟化作一陣黑旋風走了,淩悠悠仰麵倒向廳中最大的一塊石頭上,現在是休息時間。
後背與大石頭剛一接觸,一股冰涼的氣息立即鑽入體內。
石頭怪咿的一聲,好像發現了什麼。
淩悠悠沒有心情管他,如果這裏真是他原來居住之地,有靈性的東西都認主。主人歸來,它們有反應很正常。身下這塊石頭並不普通,而是一塊能彙聚地靈氣的靈石。躺在上麵對自己的身體有益,至於其他的那是石頭怪的事,跟她沒關係。所以淩悠悠很快沉睡過去,最近比較嗜睡。
嘩嘩的流水聲近在耳邊,扭頭四望,卻隻見蒼翠的竹海。竹葉紛紛揚揚的落下,輕輕從她眼前滑落,周身一片清涼。
這是哪裏?
她是怎麼過來的?
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何時來過。
所有的竹子都好像按著同一個尺寸長出來的一樣。粗細相同,連每一個竹節都長在同一位置,就算是竹葉也完全相同。
腳下有一條彎彎曲曲的路,不知道要通向哪裏。可是隱隱約約的,她又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沿著路,信步而去。大概知道她是路癡,所以腳下始終隻有一條,通向最終目的地。沿路的竹子輕輕晃動,對她甚是親昵。它們好像認識她。
她一直向前走,腳步不疾不徐,心中似乎有那麼一個認知,不管她何時抵達目的地,她要見的人或者物始終在那兒等著她。
一隻滿身翠綠的鳥嗖的飛過來,停在她的肩上,嘰嘰的叫著,十分開心的樣子。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粒紅色的果子,舉起來。翠綠色的鳥一口叼去,咽下肚,高興的飛舞起來。它飛的很快,身影化作一團虛影,舞出一幅遠山晴翠圖。
突然她腳下一滑,身子向前倒去。正要伸手扶住一邊竹子。竹子們卻在此時集體背叛,紛紛向後退去。她正要惱,一隻修長的大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並將她的手完全包裹,隨即那隻手輕輕用力,她便進入了一個寬厚而堅實的懷抱中。熟悉的氣息鑽入她的靈魂深處,讓她全身放鬆,心仿佛泡在了一汪溫泉中,舒服而愜意。
她喜歡這個懷抱,不僅僅是喜歡,而是深深的愛戀。她沉醉於那懷抱的溫暖與芳香中。他的氣息微冷,卻是她最喜歡的溫度。
她知道他是誰,可就是想不起他的樣子,記不得他的名字。她隻知道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最不可缺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