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與魔物戰鬥的經驗,如今的張琰,對未知環境所帶來的的那種恐懼感,已經有了相當的免疫性。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南校區新教學樓裏的環境會如此的惡劣,竟是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了。
推開教學樓的大門,張琰發現樓裏的煙霧雖然沒有室外那麼濃稠,但由於外麵的煙霧徹底隔絕了光線,導致如今的教學樓裏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大廳裏,隻有應急燈的悠悠綠光讓人能夠勉強看清楚周圍一米不到的地方,當張琰離開應急燈的照射範圍之後,馬上就像是被人用厚實的黑布遮住了眼睛一樣——徹底成了瞎子。
無奈,張琰隻好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以作照明,慢慢朝前摸索。
這還是張琰第一次如此仔細地在新教學樓裏進行探索,因為在張琰入校的時候,這棟樓還沒有竣工,而當竣工的時候,張琰卻恰好升入高三,搬到了北校區,平時除了特殊情況,很少有進入南校區的機會。
張琰感覺,這棟新樓最少有高三那棟二層樓十幾個大,上下五層,還分A、B兩個區域,張琰隻是在A區簡單轉悠了一圈,就花去了大概半個時的時間。
早知道就應該把二哈借來用用。張琰心想。
剛剛的熱血已經褪去,剩下的就是獨自一人在這種極端環境中探險所帶來的的緊張感覺。張琰雖然生猛,但不是傻子,他明白自己的斤兩,要不是體內有個魔王七信坐鎮,他也不會打腫臉充胖子,明知道實力不行還衝進來救人。
那不是勇敢,那是腦殘。
提著棍子將A區一樓的幾間教室摸索了一遍,一無所獲之下,張琰覺得自己這種無頭蒼蠅式的搜索方法似乎有些不可取,如果按照這個進度搞下去,怕是都亮了,自己還在一間一間的摸排呢。
怎麼辦?張琰琢磨著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走,卻沒有留神腳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突然絆了他一下,猝不及防之下,竟是整個人朝前摔了出去。
大理石地麵冰冷而堅硬,撞的張琰渾身生疼,在地上扭曲了半才爬起來,然而用手機朝身後一照,張琰差點兒嚇尿了。
隻見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人靠坐在牆邊,身上穿著一件長款的羽絨服,耷拉著腦袋,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前。而剛剛絆倒自己的,正是這人的腿。
寒毛倒豎的感覺讓張琰差點兒就叫出聲來,這種感覺和遭遇魔物時的感覺又有不同,因為無論如何,一具死屍所能傳達的就隻有冰冷,並沒有能夠喚醒內心熱血的作用。
就這樣,張琰和這具屍體靜靜相處了一分多鍾。在這段時間裏,張琰幾次想要鼓起勇氣上前近距離檢查一下,然而最終都以膽怯而告終。
直到他聽見了不遠處樓梯間裏傳來的急促腳步聲,這種靜默才被打破,腳步聲音迅速接近,讓張琰本來已經有些平複的神經又迅速糾結到了一起。情急之下,張琰就像是恐怖片裏被殺手追殺的人一樣,絕望地胡亂拉動著走廊上的門,希望其中能有一扇可以被打開,讓自己暫避一時。
然而現實總是很殘忍,所有房間的門都是鎖著的,然而那個腳步聲已經很接近了,無奈之下,張琰隻好關了手機照明,蹲下身子,將自己隱藏在了角落的黑暗裏。
遠處亮光一閃,拐角的位置現出一個不算魁偉的身影。在看清這人的穿著之後,躲在暗處的張琰默默地鬆了口氣。
光線的映照下,一席漢服呈現在張琰的視線中,雖然看不清臉,但如此奇特的裝扮還是讓張琰確定,眼前的就是自己的那位前輩——辰巳。
張琰甚至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感覺就像是被困在電梯裏超過四十八時的遇難者終於看見了搜救人員一樣,張琰想都沒想就跳了起來,大喊道:“前輩!”
這回輪到辰巳被嚇尿了,要不是一隻手舉著手機,辰巳都想結印召喚式神了。
手機強光晃得張琰睜不開眼睛,急忙用手遮擋,嘴裏喊叫道:“前輩,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