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整個屋子異常安靜,好像這個世界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一樣。
尹清綺咬著下唇,嘴唇上掙的發白,沒有一絲血色。
她怎麼能不想呢?
在掖庭宮三年的日日夜夜,每一個夜晚她都不禁會想。
那是她曾經最愛的阿瑪啊。
時候她總是騎在他的肩頭,幻想自己已經飛到上去。
阿瑪也會牽著她的手一起去看遍上的星星。
還有後來他們一起討論戚淵。
尹清綺從前最喜歡和阿瑪戚淵的好,她和戚淵今又做了什麼事,然後聽她阿瑪誇誇她喜愛的男子。
不過現在變成她從戚淵的口中聽到阿瑪了。
剛開始她也有想法設法地去到侯府,可是全都被阻攔下來了。
難道阿瑪額娘真的不想見自己了嗎?
尹清綺曾經在無數的夜晚想過這個問題,每次一想到這些,心裏就會對戚淵的恨又多增加一分。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恨積攢到了一定的程度,反倒讓她覺得無所謂了。
原來這就是人們常的麻木。
戚淵看尹清綺許久不話,腦海中一下子閃現過什麼。
當初她進掖庭宮是因為他,連帶著侯府也不再承認這個曾經的二姐也是因為他。
戚淵的心中一陣抽疼,這一切其實都是拜自己所賜。
這一次戚淵沒有再執著地等待著尹清綺的答案,如果尹清綺真的不想念尹侯,不想念侯府的話,他再想別的辦法就是了。
“唉,算了,要不然我再……”戚淵歎了一口氣。剛開口打算再兩句什麼,卻發現剛剛一直沉默不語的尹清綺在此刻點了點頭。
她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其實也不過是把自己的心中所想表達出來。
艱難而緩慢,鄭重而肯定。
戚淵有些吃驚,卻又覺得其實在情理之中。
不管怎麼樣,那條血脈仍然在那裏,並且會永遠難以割舍。
尹清綺縱然冷漠,但是她仍然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而尹侯當然也是。
縱然鐵血手腕,要求狠心,但是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是不免收到觸動而心軟。
戚淵不會告訴尹清綺當初侯府與她斷絕關係其實和他有關。
尹清綺殺害太子妃習月,原本並不是那麼肯定的事情。
畢竟習月身為當事人,沒留下什麼話就死了,而尹清綺自己肯定不可能承認。
給她定下這個罪的隻有當時派去的人。
且不為什麼芝麻大的官兒就能隨隨便便定了尹清綺的罪,就習月的身份來,不明不白地受辱而死,怎麼著都是極其不光彩的。
所有不管有沒有罪,都必須有一個人成為替罪羔羊。
而尹清綺就成為了那一個不幸的人。
尹清綺有沒有做那些事情,隻有她自己知道。
剩下的人隻有猜測和半信半疑的道聽途。
尹侯一開始也不相信。
可笑的事情是,人傳人,最終傳到了尹侯的耳朵裏。
怎麼都是養育尹清綺長大的親人,自然知道她究竟是知道怎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