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綺和祁非言在路邊的小攤上用過早點之後,便來到了府衙之中。
大堂之上,知州正在來回的踱著步,看他官服上的褶皺還是昨天的那套,再看他的臉色滿臉憂鬱,泛著青白之色,不用說了,這位知州大人定然是一夜無眠。
看著尹清綺出現,知州連忙迎了上去,“老臣參見皇後娘娘。”
“大人起的可真早,免禮吧。”
尹清綺心情好,小小的揶揄了一下這位知州,她並不介意他聽到這句話之後做何感想,倒是一旁的祁非言聽到這話,明顯的咧了咧嘴,似乎有些高興。
“娘娘說笑了,老臣這是一夜輾轉難眠,並未休息。”
“若是如此的話,今日大人可還有精力審理?身體可還吃得消?”
尹清綺笑著問道,之後又說道:“不過案子要緊,還是請知州大人強打起精神來,好好的審理這些案子。”
原本知州還以為尹清綺這麼說是打算延後審理案子,沒想到她又說了這麼一句,心中便不免又多了幾分苦澀了。
“皇後娘娘說的是,老臣一定會打起精神來好好審理此案。”
“這才對。”
知府恭恭敬敬的將尹清綺請到一旁為她特地安置的位置,自己坐在主審官的位置,一拍驚堂木喊了一句:“帶人犯王顯。”
之後便見著身穿囚服鐐、銬的王知縣,從大堂外慢慢走進來,隻一夜的時間,這王知縣仿佛蒼老了十歲一般,兩鬢都有些花白了。
尹清綺輕輕垂下眼瞼,並不覺得他有什麼可憐的,要怪隻能怪他作惡多端。
“人犯你可知罪!”
王知縣供認不諱,他想的很明白,在那一箱子鐵證麵前,就算有心否認也不過是多費口舌罷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的配合,征求寬大處理,至少,能夠苟活著最好。
尹清綺知道這是個明白人,心裏也就踏實了一半,昨日看了那些證據,尹清綺差點想要親自動手除了這惡人的性命,虧得他將自己的所有惡行全部記錄在案,就連李村那塊地,他也是安排的明明白白,幾乎將每個步驟都記錄下來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讓這件案子變得簡單了許多。
“本官宣判:罪臣王顯三大罪狀,一、賄賂長官;二、收受賄賂;三、欺壓百姓,收刮民脂民膏。本應判:斬立決,但念其認罪伏法,態度良好,待秋後問斬,沒收其家財衝國庫,至於侵占良田私改賦稅,一並更還,並酌情給予百姓補償。
此案茲事體大,上呈大理寺及刑部,交由兩部共同處理。本官隻作初步判決。”
知州說完這話,整個人如同掉到水裏剛撈起來一般,身上的汗漬已經將朝服浸濕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尹清綺,見她對此事並沒有異議,這才放下心來,之後又示意他們將人關到地牢之中,這件案子也算是作罷了。
尹清綺輕笑,難為他能夠下如此決斷,看樣子也是個人才,隻不過是誤入歧途了。這人到底留不留用,還得看戚淵的決斷,不是尹清綺可以插手的。
“帶人犯王保。”
知州又是一拍驚堂木,吩咐道。
門外的衙役又帶來了一個身穿錦袍的少年,這少年臉上帶著憤憤不平,嘴裏還在嚷嚷著:“你們是誰?憑什麼在我家對我耀武揚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