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事呢,咱們隻是聽著玩玩兒。畢竟膏藥這種東西,我偶爾也會幫別人塗的。”丹煦道:“她是紫劍仙的親信,自然也是不得不查的,比起兵戎相見,更加友善的互相幫助,不是更好嗎?”
她不急,日子還長著呢。
明月當空,西海宮中的窗下,高挑的黑色身姿,站在窗前,遙望著那一輪皎皎明月。
他看著自己那被燒得焦黑的右手,那手上,正爬著密密麻麻的蠱蟲,啃噬皮肉後,落地成灰。那些蟲子一片片掉落,被蠱蟲包圍的手,現出原狀。
恢複了白皙修長的本來麵貌。
可未過片刻,皮肉開始變得灼紅,就像放在火上煎烤一般,又變回了可怕的焦黑色。
槐筠笑了笑:“吾友啊,真不愧是你。”
他拿過桌角的白布,將這隻手纏了起來。
商貉走後,丹煦把脖子上的白布摘下,對著鏡子看了看。
隨後,用墨合為自己彈了首治愈的調子。
音律這種東西隻可用作他人,對彈琴者本身,奏效甚少,但一曲罷了,總比之前好了很多。
她歎氣道:“這燒贍印子,怕是沒個半年都消不掉了。”
這是修煉者超強的恢複力,再加上治愈之音,才能達到的效果。若是普通人,別不留疤,一旦化膿,性命難保。
她將白布再蓋上,想到了槐筠,心道:他的傷隻會比我的更重,我下手竟這麼狠,會不會太過?算了,論起治傷,他比我辦法多。
目前一切皆是猜測,她每一次大膽嚐試,都是如履薄冰。
後半夜的二更了,她最終還是決定,背上墨合,趕去了西海宮。
夜涼如水,治愈的琴音飄入窗隙,腹與右手上的灼傷不再疼痛。
槐筠靠坐著,因為疼痛,他一直未曾入眠。飛廉,丹煦此次回來,變了很多。
他亦有所察覺。是什麼可以改變她?那個在卦象中,唯一可以扭轉局勢的異數,早就被他滅了滿門。
此時再聽墨合之音,卻喚醒了他早已遺忘的一段記憶。
瓊樓玉宇之上,盤繞著的赤色巨龍,與巨龍足下,正彈琴的人。
那人著黑色紗衣,如瀑長發微微卷起,帶著笑容道:“吾友你真的要走?”
赤色巨龍對長嘯一聲。
那人雙手再放琴上:“拿吾再奏一曲為你送行吧,百年也好、千年也罷,勿讓吾這琴等太久。”
知音難尋,你即走了,吾又何必再彈這琴?
而今瓊樓仍在,仙琴仍在,卻少了聽琴的知音,與奏琴的人。
西海宮的翹角飛簷之上,丹煦一曲奏完,收琴要走。她站起,卻見槐筠站在院中,他飛上房簷站在瀝煦身邊道:“日出扶桑,落於西海。”
丹煦作揖行禮道:“曲奏完了,徒兒告退。”
“明日,你休息一。”
丹煦心中竊喜,雖然聽不懂他那句‘日出扶桑,落於西海’什麼意思,但撈了一假總是好的。
離比武大會的日子越來越近,喻錦安那邊,也回到晾宗,做準備。
他既是淮秋城主的兒子,又是道宗的弟子,就算是倒數第一,仍有他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