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飄揚而下,被城市華美的夜燈照耀,如同童話世界一般夢幻美麗。
白微微卻隻能感覺到冷,刺骨的冷。
她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人卻像隻穿著薄紗一樣瑟瑟發抖,嘴唇已經凍得微微發紫,就像雕像一樣僵直的站在路邊,望向道路盡頭。
終於,一輛豪車碾過地上碎雪,緩緩駛向這片高級別墅區的門禁。
白微微黯淡的眼睛終於發出了光亮,她努力抬起凍僵的腿走過去,虛弱的叫道:“爸爸,媽媽!”
沒有人回應她。
沒聽見她的聲音嗎?一定是這樣的,她渾身無力,聲音肯定被風聲蓋住了……
眼見著保安升起了放行杠,白微微趕緊衝過去,擋在了車頭前,對著貼了反光膜的擋風玻璃,淒切的呼喚:“是我,爸爸媽媽……”
車門終於開了,裏麵走出來一個打扮豔麗的年輕女子,身著華貴的貂裘,正是她名義上的姐姐,白月如。
“姐姐,你們的電話怎麼打不通……”白微微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個重重的巴掌,虛弱的身體瞬間倒在冰冷的地上。
白月如柳眉倒豎,凶狠輕蔑的指著她鼻子罵道:“誰是你姐姐!你把我們白家害苦了,還有臉回來?有多遠滾多遠!”
白微微頓時怔住。
養母劉秋燕終於下了車,在白微微叫出“媽媽”之前就抬手阻止她開口,原本慈愛的臉冷若冰霜:“周家那麼好的婚事,被你給毀了!你一離婚,周家就撤資,家裏的公司遇上了大麻煩。養你這麼多年,你就這麼回報我們的?你走吧,我沒你這樣的女兒。”
白月如憤憤的踢了她一腳:“賤人!掃把星!還不如養條狗!”
說完,母女二人上了車,車燈閃爍著,駛向別墅區深處。
保安走出崗亭,把她扶了起來,歎息著說:“我說了,白先生和白太太命令我不許放你進去,你還不信……白小姐,我們隻是窮打工的,你別恨我們。”
白微微慢慢搖頭,啞著嗓子道了聲謝,轉過身,茫然的向前走。
身上又冷又痛,她卻連哭都哭不出來。
為了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她嫁給了周雲深,換了三千萬的投資。然而,這場看似光鮮的豪門聯姻,把她折磨得幾乎渣都不剩。
周雲深為心中的女神守身如玉,結婚五年,一次沒碰過她,她的討好迎合,隻換來蔑視和辱罵。婆婆抱孫心切,逼著她去做試管嬰兒,她一次次的進醫院,又一次次的流產,一場醫療事故後,她子宮嚴重感染,徹底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明明錯不在她,婆婆卻大罵她是下不了蛋的母雞,她反駁了一句,換來的是周雲深的耳光,和淨身出戶。
白家靠她犧牲自己換來的錢財發展壯大,榨幹她的價值之後,把她拋棄在風雪交加的夜裏。
白微微想不通,她的柔順,她的隱忍,她的犧牲,為什麼換不到幸福和尊重,隻有痛苦和屈辱?
她做錯了什麼?
夜風呼嘯,鋼刀一樣刮在臉上,白微微意識越來越模糊,一輛車呼嘯著向她重來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昏昏沉沉走到了路中間。
她本能的想躲開,但已經無法控製虛弱透了的身體,轉眼就跌倒在了地麵上。
她這是要死了嗎?
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在離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有人下車,向她走來。
她努力的抬頭去看,隻分辨出男人高大的輪廓,耳邊隱隱傳來女人的驚呼聲:“君昊哥哥?”
君昊?好熟悉的名字,是誰?
被掏空的身體支持不了思索,白微微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醒來時,她發覺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床上,床品雪白柔軟,散發著淡淡的百合花香氣。
如果不是有某醫院的標記,她還以為這是豪華酒店的客房。
“醒了?”低沉悅耳的男聲從側麵傳來。
白微微循著聲音看過去,一張刀削斧鑿般俊朗的臉映入眼簾,她呼吸一滯,難堪的垂下眼。
呼風喚雨的世家公子,無數女人追逐的目標,淩君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