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說的是字正腔圓的美式英語,聲音雖然陌生,語調裏的曖昧纏綿卻絲絲縷縷的從聽筒裏鑽出來,蛛網一般黏上耳朵,白微微忍不住抬手用力搓了搓耳廓。
這陣莫名的粘膩感還沒緩解,她又聽到了衣物摩擦的窸窣聲,女人悠長的“嗯”了一聲,媚得幾乎能滴出水:“別這樣啊……”
淩君昊再次開口,聲音中的煩躁不悅更加濃厚:“白微微,找我究竟想幹什麼?”
後背的傷悶痛無比,白微微額頭沁出冷汗,眼前微微發眩,啞著嗓子低聲說:“沒什麼要緊事……打擾你了,抱歉。”
淩君昊麵無表情的把屏幕暗下去的手機收回衣袋,轉身想走,胳膊卻被一隻雪白的手攀住:“我有點醉了,扶我回去,OK?”
他回過頭,目光掠過那張輪廓深邃豔麗的臉,碧綠的眼珠,金色的卷發,就像森林裏的妖精似的。剛剛她投懷送抱,他直接把她推到一邊,拒絕之意如此明顯,她眼裏的興趣卻半分不減。
他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Sanders小姐,適可而止。你幾次三番對我無禮,我之所以不發作,不是對你有意思,隻是因為不希望破壞Vanessa精心布置的酒會,明白嗎?”
金發女子美眸一眯,輕笑出聲,風情萬種的說:“Vanessa不是才澄清你們訂婚的緋聞嗎?既然你們隻是好朋友,你又在顧忌什麼?我想要的隻是和你共度良宵,又不像東方女人那樣要求你負責任。”
淩君昊不鹹不淡的勾了下嘴角,徑直往會場走,女人眼神驟然冷了下來,在他身後譏諷道:“對我沒興趣?你又沒帶女人隨行,這麼年輕強壯的男人,這麼忍得住?不少人說你不喜歡女人,難道這是真的?”
他頭也不回,轉眼消失在她視野之外。
白微微在家養了一周,在傭人的精心照顧和按摩下,後背的傷好了大半,隻要不下大力氣去按,已經感受不到什麼痛楚。隻是淤血沒那麼快消散,皮膚上依然殘留一大片淡紫色的痕跡。
她給淩君昊發過消息,依然沒回應,打電話,他直接掛斷,嚐試數次之後她隻能知趣的停止聯係。所幸她的戲份增加了快兩倍,拍攝任務繁重,沒多少時間讓她憂心忡忡。
轉眼又過了一周,劇組去了城郊森林公園取景,忙到中午,一行人就近在公園旁邊的度假村用餐。
雖然是普通的午餐自助,菜品口味卻並不含糊,餐廳有一整麵牆的落地玻璃,正對著外麵的碧綠森林。年輕的女演員們邊吃邊聊天:“這裏可真不錯,東西好吃,風景也好,是個聚餐的好地方。”
另一個女孩聳聳肩:“離市區太遠了,不方便,而且機場就在三公裏外,飛機起降個不停,轟隆隆的吵得要死。”
正聊得火熱,三輛豪車緩緩駛入,正好停在玻璃外的不遠處,立刻吸引了諸多好奇的目光。須臾,中間的勞斯萊斯的司機下了車,戴著白手套的手拉開後座門,一個男人先下了車,又彬彬有禮的伸手,讓坐在他旁邊的女孩借力下車。
有人驚呼:“這不是君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