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君昊聽她說了一長串今後如何在外耀武揚威的話,直到她口幹舌燥,才淡淡回了個“嗯”字。
白微微喉嚨冒煙,額頭一層細汗,無計可施的看著他。
畢竟是她的靠山,不哄好不行,可她還能怎麼討好?好話已經說盡,撒嬌也撒得她自己都是一身雞皮疙瘩,難不成要賣弄姿色?
可她才大哭一場,臉白眼腫的,身體又沒恢複,哪兒經得起他的索求。她隻能輕輕抓著他的手:“君少,能不能笑一笑?”
他抽回手:“給我惹這麼多麻煩。”
她無言以對,站在他角度一想,被淩老爺子傳喚,是個人都笑不出來。
正怔忡,那隻抽回去的手在她頭頂摸了摸,他慢吞吞的說:“這魚做餛飩好吃?那你晚飯做來試試。”
沒想到他遞來給她下台階的梯子這麼好走,白微微繃緊的心一下就鬆了,喜出望外的看著他笑:“好的,你還想吃什麼?”
“沒胃口。”他開始收魚竿,依然沒好臉色,“認真做,做不好的話……”
“肯定會好吃的!”她恨不得麵前馬上出現全套廚具,好表現給他看看。
白微微並未誇口,全魚宴都能料理得出來,區區魚湯小餛飩自然難不倒她。她去了廚房,等廚師把那條撲騰亂跳的魚處理好,便親自拿刀取肉,嫻熟的剔去魚刺,把雪白魚肉切塊放進料理機打碎,混合半肥瘦的豬肉糜,調製出鮮香四溢的餛飩餡,又把魚骨魚頭下油鍋略煎,放進砂鍋熬煮。
她回到料理台前包餛飩,做得用心,替她打下手的傭人揭開鍋蓋看魚湯火候,關上蓋子回頭一看,瞧見廚房門口的身影,剛想叫人,卻被抬手阻止。
淩君昊沉默而仔細的掃視廚房,灶台上的粗陶大砂鍋咕嘟咕嘟的響,出氣口噴出濃白的水霧,溫暖的濃香飄得到處都是,白微微全神貫注的包餛飩,手上的餛飩皮裹了魚肉泥,細白的手指飛快翻動,轉眼就是一隻漂亮的餛飩,包好的餛飩整整齊齊擠在淡綠色的青竹墊上,讓他莫名想起小時候母親居住的院落裏,初夏時分開得密密麻麻的小葉梔子花。
她終於察覺到了什麼,抬眼一看,趕緊站起來:“君少。”
他收回視線,抬手看表,她耳根子發熱,歉然道:“湯還得等半小時,精華還沒熬出來呢……”
他目光飛快在她身上掠過,隨意挽著的頭發,白色的裙子,淡藍色的圍裙,手上沾著薄薄的麵粉,如此鬆散的形象,卻莫名的讓他一看再看。
白微微半天沒等到他發話,抬起眼皮看他,他回過神,轉身拋下話:“直接送書房。”
她不敢耽擱,魚湯火候一到便給他準備晚餐,不一會兒就端著碗去了書房。
淩君昊沉默的拿起勺子,看著麵前熱氣騰騰的小餛飩,青花瓷大碗裏是雪白濃厚的魚骨湯,裏麵浮動著小金魚似的餛飩,青翠的細香蔥撒在上麵,光看看就讓人食指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