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躲在無人處休息了好一會兒,但是白微微反而覺得更加疲倦,恨不得立刻找張床躺下來,不再和這些煩心事糾纏。但是此時派對正好進行到了熱烈處,離散場還早,她隻能深深吸了一口夜晚微涼的海風,把心中的不耐煩死命壓製住,臉上浮出恰到好處的微笑,走向那片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的繁華深處。
她一出現就立刻被人團團圍住,一會兒是被人拉著一起自拍,一會兒又來人打聽她佩戴的珠寶的來曆,聽說這套藍寶石來自於淩君昊的私藏,美人們紛紛表示羨慕不已,話題又被這些人精們順勢轉向了他,旁敲側擊的問她淩君昊哪天來紅港,會不會舉行什麼社交聚會,暗示她務必要給她們發邀請函,有幾個著名女演員還做出關心她事業發展的姿態,暗示她如果能爭取到淩君昊為她們的新片投資的話,就會給她重要女配的戲份,讓她一舉打入國際演藝圈,成為第二個夏晴天。
白微微正不堪其擾,天邊忽然傳來直升飛機引擎的轟鳴聲,離遊艇越來越近,人們終於停止了對她的示好,紛紛轉頭看向聲音的來處,白微微也訝異的抬起頭,看著那架正衝著遊艇飛來的直升機,心裏飛快的揣測著來客的身份——能直接坐飛機降落在甲板上,這樣的排場不是一般的名流能擁有的,此人身份必然非凡。
隻是這場派對雖然借用了雅諾小姐的遊艇作為場地,但主人畢竟是她,按照她目前的社交地位,怎麼可能有這種層次的貴人來親自捧場?哪怕雅諾小姐麵子大,貴人也不可能為了人情來結交她這個小藝人。就算她背後站著淩君昊,可是頂級圈子的人想互相認識,又哪兒用得著通過她這個渠道?
想必此人是專程來找雅諾小姐的,坐著飛機也要過來,指不定是有什麼急事。不過雅諾小姐這時候正在艙房的辦公室裏開一個緊急的視頻會議,迎接貴客的任務隻能由她來代勞了。
白微微打起精神,不疾不徐的走向停機坪,等直升機停穩之後,便含著得體的微笑向前走了兩步,但是機艙門打開之後,她的表情就一下子凝固了——竟然是淩君昊。
她呆呆的看著他走下來,直到他的手搭在了自己肩頭才如夢初醒般的開口:“君……君少……怎麼是你?”
淩君昊眉頭微微一皺:“怎麼?我不能來?”
白微微見他眼裏閃過不悅之色,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記得你的日程,你今天不是在國外簽合同嗎?那邊離紅港多遠啊,我怎麼想得到你會過來?坐飛機都要七八個小時呢……”她說著說著話就停了,隔了好幾秒,聲音結巴了起來,“算,算了下時間,你,你是剛簽好合同就去機場了?君少……你……你不累嗎?你加班這麼多天了……”
淩君昊淡淡道:“你都說了,坐飛機七八個小時,這麼長時間睡覺,有什麼累的?”
“可是你在飛機上很難睡著,就算是躺著也隻能閉著眼睛養養神而已,你看你眼睛裏都有血絲……”
淩君昊冷峻的麵容上終於浮出一絲笑意:“你這是在關心我?”
白微微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笑容晃了一下神,心裏莫名其妙的慌了慌,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應這句話,臉上漸漸飛起兩片紅暈。
他見慣了她在自己麵前控製情緒的模樣,此時的她偽裝出現裂縫,就像荔枝粗糙的外殼破開,露出裏麵柔軟晶瑩,甜美如蜜的果肉似的,讓他有種把她拽上直升機,避開所有視線,獨自好好享用她的甜美滋味的衝動。
可惜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把人帶走不現實,他不在意外界目光,況且對於他這種絕對強者而言,做出這種出格的事,隻不過是給他的履曆添了一筆風流倜儻的色彩而已,但是白微微必然會受到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不擇手段引-誘男人,恬不知恥的黑鍋是背定了的。
他不能讓她無端受到這種委屈,況且她是派對的主人,沒有不可抗力就貿然離場,違背了社交禮儀,這樣的行為很招忌諱,她很可能會因此而受到主流圈子的排斥。她辛苦演戲,籌辦自己的品牌,和那些想謀害她的勢力鬥智鬥勇,事業終於開始走上正軌,她付出了多少他都看在眼裏,自然不忍心讓她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當然,憑借他的關係,她就算名聲壞透了,絕大多數人也會把她奉為座上貴賓,但是她這種獨立自主的個性,完全依附於他才能得來的風光,她不會喜歡。
淩君昊隻能把直接抱走她的想法按在心底,輕輕撫了撫她的臉,說:“好了,別發呆,你是主人,不能把客人晾在一邊太久了。”
白微微回過神,趕緊調整呼吸,挽著淩君昊的胳膊走向人群,剛走下停機坪,美麗的名模和演員們就像遇上投食的錦鯉一樣飛速的聚集過來,裙擺飛揚展開,甲板上就像突然綻放了一簇簇絲綢花朵,絢麗得讓人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