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微怎麼會在這裏?
司機呢?怎麼這麼久都沒提醒她?
慕宛若驚魂不定的往外看,終於知道了原因。
她的司機兼保鏢,一米九的大漢,此時正縮成一團蹲在地上,雙手抱在腦後,頭都不敢抬,小洛悠悠閑閑的站在他旁邊,戴著耳機聽歌,腦袋還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搖擺。
“你,你想做什麼?”
白微微眨了眨眼,驀的伸手拽住她的衣領,直接把她從車裏拖了出來。
慕宛若猝不及防,一下子趴在了水泥地麵上,剛想起要反抗,卻被白微微再次提起衣領,眼睜睜的看著她高高抬起了胳膊,隻聽見啪啪兩聲脆響,她懵了幾秒鍾,才感覺到了臉上傳來的痛楚。
她挨打了!她被白微微這個濺人打了耳光!
“你這個女表子!你敢打我!”慕宛若終於反應過來,尖聲叫罵,撐著地想爬起來,卻被白微微一腳踹了回去。她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喘過來,臉上又挨了重重的兩巴掌。
慕宛若嘴裏滿是血的鐵鏽味,耳中也一陣嗡嗡響,頭暈眼花的躺了好一會兒,剛張開嘴,白微微涼悠悠的聲音傳來:“你再罵人,這個董事會你就開不成了,因為你得去醫院補牙。”
慕宛若臉上火辣辣的,嘴裏磕破的傷口一跳一跳的疼,她終於想了起來,白微微是一個為了拍好戲,認認真真的接受過武術指導,不用替身親自拍攝打鬥和騎射戲份的演員,不是她那個圈子裏裝模作樣的擼鐵健身,撕扯起來隻會揪頭發抓臉的花瓶嬌小姐。
白微微不是危言聳聽,她真的能打得她滿地找牙。
慕宛若識相的閉上嘴,習慣性的想咬唇忍耐,結果碰到了嘴裏的傷口,疼得她嘶嘶的抽氣,秀美的五官扭成了一團,好一會兒才緩過這口氣,正想從地上爬起來,卻聽見白微微發話:“不許起來。”
慕宛若的眼淚頓時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往外湧,身體因為巨大的屈辱感而猛烈的顫抖起來。
她,慕家的小姐,慕氏的掌權人,公認的第一名媛,像狗一樣的被迫跪趴在地上,跪趴在這個卑賤的養女麵前!
這個濺人奪去了原本屬於她的男人,毀掉了她無上榮耀的光環和遠大全程,為什麼下跪的是她?憑什麼?
慕宛若的淚水把臉上的脂粉衝得七零八落,隔了好一會兒,她才啞著嗓子發出聲音:“你,你憑什麼打人……”
“我憑什麼打人?這種話你居然問得出來?”白微微不由失笑,“慕宛若,你算計我這麼多次,次次都把我往絕路上逼,而我隻是打了你幾個耳光,你不感恩戴德,反而委屈上了?”
慕宛若被噎得差點背過氣去,纖細的手指用力的摳著地麵發泄,然而嬌生慣養的皮膚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磨了兩下就破了皮,十指連心的痛讓她再也忍不住滔天的恨意,她忘了白微微的警告,抬起頭,目光怨毒如厲鬼,直直的瞪著眼前這張美得囂張的麵龐,嘶聲叫喊:“我算計你?那是你活該!你這個樣樣都不如我的破爛貨,親爹媽都不要的雜-種,給我提鞋都不配,為什麼君昊哥哥會和你在一起?他明明是我的,他對我那麼好,淩爺爺那麼喜歡我,我遲早會嫁給君昊哥哥的!可是自從你死皮賴臉找上他之後,這一切都沒了!君昊哥哥連話都不和我說,淩爺爺也不讓我登門,我的名聲,我的事業,我的家族,全部都在走下坡路!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你為什麼不去死!”
聲音回蕩在庭院裏,花木繁茂,陽光燦爛的花園被這濃烈的怨恨感染,竟然透出了一種森森然的鬼氣。
慕宛若越說越怒,身上突然有了力氣,驀的撐著地麵想起身去手撕白微微,但是白微微抬起腿,直接踩在了她肩上,她受不住力,再次跪了下去,但是怨氣實在太足,她雖然起不來,卻不肯再低頭,咬牙切齒的繼續咒罵。
白微微按了按耳朵,上前一步,提起她的發髻,再次左右開弓。
慕宛若隻覺得天旋地轉,嘴裏血腥氣直衝腦門,一下子幹嘔了起來,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液,隔了好幾秒,她模糊的視線終於恢複了清晰,也看見了自己剛剛吐出的那一灘血水,一顆牙齒靜靜的躺在其中。
她愣了好一會兒,顫顫的抬手觸摸自己已經疼到麻木的臉,舌頭在嘴裏轉了好一會兒,恐懼地張大了嘴,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音。
白微微拍拍手掌,淡淡道:“我警告過你,再罵我,就打掉你的牙,你怎麼就不聽呢?”
慕宛若瑟瑟發抖,她的臉被打成了什麼樣子?她引以為傲的容貌……
她又恨又怕,可是也隻能在心裏把白微微千刀萬剮,嘴裏一個字都不敢說,也痛得沒法說。
“想知道為什麼會栽到我手上嗎?因為你蠢啊。”白微微緩緩道。
慕宛若太陽穴青筋鼓起,但是眼角餘光掃到了自己剛剛吐出來的那枚牙齒,她隻能硬生生的咽下一口帶血的唾沫,然後被腥氣惡心得幹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