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微如今有慕老夫人和慕正謙原來持有的所有股份,慕廷琛又把屬於白璐的那些股份全部轉給了她,如今她已經是慕氏的第二大股東。
“爺爺說得對。也謝謝哥哥關心我。哥哥還沒喝過我釀的梅子酒呢,我今年確實應該多做一點。”
白微微說的話讓兩邊都心滿意足。
慕廷琛點了點頭,看向屏幕對麵的高管團隊:“會議繼續。”
高管聽了一耳朵各種梅子,嘴裏也像是被塞了酸酸又香香的青梅一樣,不停的咽口水。
而這家人的風格他們已經麻木了,為了小小梅子互相攻擊,這根本不算什麼,慕廷琛和淩君昊這兩位正在商議慕氏和君臨集團最新合作大生意的頭領,一邊開會,一邊當著他們的麵剝鬆子仁和桂圓。
剝了也不吃,很顯然,是給白微微吃的。
或許老爺子也會伸手抓兩把。
唐管家站在不遠處看了好一會兒,實在不忍心過去破壞這片溫馨熱鬧。
但是,重要的事不能耽擱,她定了定神,走了過去,沉聲道:“老爺子,大小姐,慕少,君少。有一件很重要的突發事件,我必須立刻彙報給你們。”
所有人臉上的閑適立刻被凝重取代。慕廷琛和淩君昊一起說了會議暫停,關閉了語音,從長條桌另一頭走了過來,問:“什麼事?”
“沈嫣服用大量安眠藥,已經死亡。慕宛若和周雲深正在安排後事。他們已經確認,會很快領證結婚,不過因為沈嫣的喪事,婚禮就不舉辦了。”
話音落下,溫室裏陷入一片沉寂,隻有池塘裏的小錦鯉轉身,尾巴打起一個小水花。
良久,慕廷琛冷冷一笑:“沒想到慕宛若喪心病狂到了這種地步,原來我們都低估她了。”
他們深深了解這對母女,沈嫣如果想死,在慕廷琛離婚的時候就不會活了。
而且她被送到老舊公寓過平民生活後,沒幾天就開始適應,甚至去菜場買菜,試著學習做飯。
沈嫣經營這麼多年,也早就給自己留過後手,她在曾經權勢赫赫的時候給自己做過好幾個無懈可擊的假身份,在瑞士銀行存了不少現金和珠寶。她混跡貴婦圈多年,也必然捏有不少把柄,能讓某些貴人不得不給出數額巨大的封口費。
隻不過因為現在她正處在風口浪尖,不方便去做這些事罷了。
這些財物裏不涉及慕家的傳家之物,數額也不足以讓沈嫣興風作浪,隻能讓她能過上富足的生活,慕廷琛和白微微商議之後,決定暫時不收回這些。
雖說要痛打落水狗毫不留情,但是這種在蚊子腿上剮肉的事做起來也沒樂趣可言。
總之,沈嫣是根本不舍得死的。她身為世家小姐卻主動爬上有婦之夫的床,又舍得下臉去陪地中海老男人睡覺,這種人,有傲氣沒傲骨,做不出玉石俱碎的事。而且,想死之人,怎麼會預先留下這麼多後手?
淩退思手都在發抖,這種連最心疼她的母親都能下毒手的女人,他居然喜歡了這麼多年,險些逼迫淩君昊娶她進門!
淩君昊看向他:“爺爺,你怎麼看?”
淩退思搖了搖頭:“你們年輕,腦子活,你們處置吧。”
他還是好好的吃吃喝喝,和孫輩鬥鬥嘴,當一個坐鎮家裏的吉祥物比較好。
他真怕自己判斷失誤,壞了事。
淩君昊說:“慕宛若不能留了。雖然她一直在自己往絕路上跑,但是她太沒底線,再讓她在外麵招搖過市,指不定會躲在什麼地方,突然衝出來捅刀子。微微拍戲,免不了到處拍外景,她又喜歡和朋友出去聚餐,為了不驚動粉絲,她不方便隨時都帶一大堆保鏢。”
慕廷琛點頭:“而且,我也不能讓微微過得小心翼翼。”
白微微握了握他們的手,說:“沈嫣不想死,卻吞了這麼多安眠藥,肯定不是她主動吃的。所以,證據應該不難搜集。”
慕廷琛對唐管家說:“吩咐下去吧,這件事,要盡快辦好。”
唐管家應了聲,轉身離去。
淩退思的好心情被破壞光了,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天,直到白微微把剝好的滿碗桂圓肉遞到他手邊,他才稍微好了一些,吃了幾枚甜蜜多汁的桂圓,他說:“下周不是說要開祠堂,把慕宛若除族嗎?她那德性,肯定不會老老實實的接受現實。你們得小心。”
慕廷琛道:“我知道。慕宛若根本近不了我和微微的身。”
時光流逝,轉眼到了慕家開祠堂的日子,慕廷琛和白微微嚴陣以待,慕家幾個有地位的偏支宗親也從國外趕了回來。淩君昊身為慕家女婿,也列席在位,慕正謙這位當爹的負責接待媒體。
就連被趕去吃齋念佛的慕老夫人也被接了回來,見證這件事。
畢竟,慕宛若是慕家名正言順的婚生小姐,雖然說沈嫣懷孕的時候慕正謙還沒和白璐離婚,但是,生下慕宛若的時候,兩人是結了婚的。
而且,慕宛若是慕氏的前任總裁,雖然她這個位置來得並不合規矩。
掌過權的嫡出小姐被除族,這種事,必須鄭重其事的辦。
慕老夫人一到家就鬧著要見慕廷琛和白微微,雖然不再擺出祖母的長輩架子,而是拿手帕捂著眼睛哭哭啼啼的說自己已經知錯,現在特別想念兩個孫子孫女,隻想在餘生裏多享受幾天天倫之樂。
然而慕廷琛和白微微都沒搭理她,隻是好吃好喝的把她安置在她原來的住處,等事情辦完,就會立刻送她回去,繼續吃齋念佛。
當然,她喝酒吃肉不拜佛也無所謂,但是別在他們兄妹麵前礙眼。
對於這種親自參與製造白璐與男明星私通的假證據,又從未善待過他,甚至明知沈嫣在陷害他,派人追殺他,卻不管不問的祖母,慕廷琛連假情假意的裝孝順都做不到。
白微微更是對她反感至極。這個血緣上的祖母和沈嫣聯合起來排擠白璐,直接導致母親不得不離家,然後死於小人之手,讓她落入白振邦夫婦手裏受了那麼多折磨。
而慕宛若這個數次謀害她的同父異母的妹妹,那喜歡擺出無辜的白蓮花姿態用道德做武器的習慣,那除了自己之外六親不認的自私到極致的個性,不是和這位祖母一脈相承嗎?
時辰到了,祠堂大門緩緩打開,高大挺拔的古柏蒼蒼翠翠,如同兩列士兵,護衛著這一切。
慕廷琛和白微微站在牌樓下,凝視著穿著一身素白冬裝,手臂纏著黑紗,一臉沉肅,步子卻嬌弱無力的慕宛若。
慕宛若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側挽著額頭還帶著傷疤的周雲深,把MAXMARA的最新款果綠色羽絨服穿出菜青蟲效果的周老太氣勢洶洶的走在最前頭,沒一會兒就衝到了台階下,被保鏢直接攔住。
周老太自己撞上他們的胳膊,然後往後一倒,在地上扭動嚎哭了起來:“作孽啊!打人啦!我可憐的兒媳婦啊!媽來給你撐腰都撐不住啊!他們會怎麼對你喲!”
慕正謙見到她就心裏發虛,回想起自己在酒店房間收拾周雲深時,被這看上去比自己老媽還老的親家母抓住了扯皮帶的事,本該出麵處理突發事件的他立刻往後退了一步。
白微微無語的看了自己這位親爹一眼。
幸好,她除了美貌和演技之外,沒有遺傳他其他的特性。
她淡淡的看著這位前世無數次欺辱自己的老太婆,穿一身果綠羽絨服在地上扭著的模樣,真的是一隻惡心的,碩大的肉蟲子。
“除了慕氏族人,我們也請了權威媒體,給這次清理門戶做見證。周夫人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攝像機記錄清楚,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周少這種年輕英俊事業有成的新貴,居然有個滿地撒潑打滾的母親?會有很多人懷疑周少的家教的。”
周老太雖然潑,但是她也知道撒潑不是什麼光彩事,因為自己撒潑而影響周雲深在外界的形象?不行不行。
她立刻爬了起來,訕訕的說:“哎,我沒站穩,摔倒了。肯定是你們掃雪沒掃幹淨,滑得很。”
上次下雪,已經是一周之前,今日更是陽光燦爛,路麵幹幹爽爽。
慕氏族人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周老太,雖然早知道不是什麼體麵人,但是親眼見到這番表演,他們全部被鎮得目瞪口呆,有個長輩甚至用指責的目光看向了慕正謙。
慕家的女兒,哪怕終身不嫁,也不能和這種人家攀扯上關係。
這個當父親的,怎麼能答應這樣的婚事?
慕正謙垂下眼,俊美的麵容通紅一片。
他當然是不滿意到了極點,但是,當時慕氏確實需要一劑強心針……
然而這樣的解釋說出去,族中那些品性正派的人絕對會把他大罵一通。
周雲深算哪門子的強心針?沒看見慕廷琛一回來,慕氏就蒸蒸日上了嗎?
有親兒子不用,去指望一個潑婦生的,不知底細的外人?
你這個當爹的也該和你這個二女兒一起被除族!
慕宛若的指甲已經深深的掐進了掌心的肉裏。
這老太婆,就指望著她撒潑打滾,鬧越凶越好,結果白微微一句話就讓她破了功!
周雲深的名聲?那雜種有什麼名聲?周老太和她請的那些賓客的素質,不是在訂婚典禮上就被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嗎!
廢物,果然是廢物!
慕廷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慕宛若,進來。”
慕宛若深深吸了口氣,咬著牙,臉上繼續維持著哀痛無力的表情,扶著周雲深的手,緩緩的走進了祠堂。
祠堂裏繚繞著清雅的檀香味,和古建築特有的木香,祖先的畫像一張張環列四周,畫匠妙手描繪,栩栩如生,一雙雙眼睛俯視著她。
甚至那一排又一排的檀木牌位,也像生出了眼睛似的。
是祖先在看她嗎?
慕宛若心裏並沒有懼意和不安,滿心湧動的全是恨和不甘心。
祖先們一定是瞎了,才會讓慕廷琛這種流著一半低賤的血的狗崽子得勢,才會讓白微微這下濺的戲子風光無限,才會讓出身最高貴,最應該擁有一切的她,淪落到現在這種和基佬結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