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虧欠(2 / 2)

她殘存的理智警告她,和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做這樣的事是不對的。

她笨拙地抱住他,不願放手。

兩個人就這麼糊糊塗塗的去了酒店,做了本不應該做的事。

但這種事,也已經分不清誰是受害者誰是真凶。

雅星匆匆出來房間,這就從手機上搜索附近的藥店購買緊急避藥。

手機突然響起來,在走廊上回響著嗡嗡聲,她忙接聽,“喂?”

“雅星,是我!”

“不好意思,您是……”這滄桑的中年男子聲音很是陌生。

“雅星,我是爸爸呀!”那邊聲音哽咽。

雅星倏然站住腳,忽然迷失了方向,不知該往哪兒走,冗長的走廊,安靜得一個人都沒有,她隻聽到自己的呼吸。

應該稱呼他什麼?

陳豪?爸爸?

缺失了十二年的稱謂,實在叫不出口。

“雅星?”陳豪有些不確定,她是否還在聽。打這通電話,他壓根兒也沒想到,是能接通的。

雅星呼出一口氣,回過神來,卻搞不懂老天開什麼玩笑。

她剛剛和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睡了,現在去買避藥,而她迷失了十二年的親生父親,竟在這種境況下打電話過來。

若非她現在冷得發抖,她真的懷疑,今天是愚人節。

“陳先生?有什麼事嗎?”

十二年前,他絕然地說,“你被你媽媽教壞了,跟蹤,曠課,和老師吵架,目中無人,連我你也敢忤逆,甚至拿酒瓶砸杜寶儀的頭上!你這個樣子,太讓我失望!杜寶儀已經有了身孕,我必須和她結婚,你們不能再在一個屋簷下?!”

“你去結婚,我不礙著你們!”

然後,她在婚禮上當著所有賓客的麵,宣告解除父女關係。

陳豪在那邊道,“雅星,爸爸是想告訴你,爸爸的手術很成功,謝謝你拜托人幫我找到一顆健康的腎,這些年,爸爸真的很想你……”

雅星一口氣血堵在心頭,很想讓自己高興一點。

想起昨晚曾對牧銘說,要回去照顧父親,想起自己親口說過的,真愛不應該求回報,可現在,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與這個人相處。

心裏沒有愛,隻有恨,冷卻的仇血堵在咽喉裏,要吐卻吐不出,要哭也哭不出,她隻想握一把刀,去狠刺他的胸膛。

“陳先生,為你找腎,不是我拜托的,是我朋友主動幫忙。”

“我想當麵感謝他,給他一筆錢,或者其他什麼幫助……你帶你的朋友過來吧,我們一起吃頓飯也好。”

“沒有這個必要,朋友是我的,與你無關,就算虧欠什麼,也是我欠了他,與你無關。”

雅星憤然掛斷手機,進入電梯,想了想又找到牧銘的號碼。

牧銘醒來,一定會後悔招惹她,一定會懊惱與她喝酒,他那麼有擔當的一個人,看到床單上的血漬,也一定急著為她負責……

她不能讓他難過。

昨晚,在出租車上,是她意亂情迷在先,是她先靠在他肩上的,如蘇蔓所說,她陳雅星真的是僭越了。

思前想後,雅星還是發了一條短信——算作道別,算作解釋,算作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