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殘陽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海麵,半島別墅,偌大的房間內,維年在書桌前正襟危坐。
自從父親被警察帶走,知道雅星是鍾牧銘的未婚妻後,他就失魂落魄,每天儼然行屍走肉。
呆滯地盯著牆壁上的那幅油畫,維年微微張嘴,良久,倏然低頭,果斷執筆在一張A4紙上含淚寫起了字。
“爸爸,感謝你一直對我不離不棄,可我不想再讓你為我而活,我也不想再因為我而害了別人……”
飛快地寫完那封書信,維年將其折疊好放入一個牛皮黃的信封裝好,而後將信封放在書桌上用筆筒壓著。
緩緩起身,他環視一遍房間,眼裏滿滿的是悲傷。
佇立許久,黯然的神色漸漸緩和,眉眼間笑意安然。
月光之下,他赤腳行走,一路輕哼雅星曾經教過他的愛情民謠,臉上是釋然的神情。
走到噴水池旁,維年清淺一笑,微仰著頭凝視夜空,顯得有些悲涼。
“雅星,對不起。”維年小聲嘟囔,臉上閃過愧疚之色。
他太了解他的父親,隻要他一天還活著,父親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為他找供血者,受害人會一個接一個。
靠著輸血,他雖然勉強活了下來,可這些年來,他從未幸福,更多的時候他還自認是個命運悲慘的人,雅星的出現就好像一縷陽光照進了陰暗的角落,讓他的生命有了生機。
如今,雅星終究要離他而去,他的生命樹恍如一夜間幹枯。
仰起頭凝視著星星點點的夜空,維年嘴角輕揚,靜靜地欣賞了一會靜謐的夜色,他緩步走下了噴水池。
冰涼的清水浸泡著他的病軀,他渾身控製不住地打起冷顫。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鋒利的刀片,皎潔的月光灑在刀片上折射出一絲銀光,他眨了眨眼,微微一笑,“雅星,謝謝你,願你一輩子幸福美滿。”
清沉的語聲劃破後花園的寂靜,一低頭,刀片在手腕上漸漸用力……
翌日清晨。
幽靜的走廊上響起沉重而淩亂的腳步聲。
“咚咚咚……”
急切的叩門聲驚擾了還在夢鄉中的維鑫,他睜開惺忪的睡眼,不太耐煩地扯著嗓子問道:“誰?”
“你們一大早的吵什麼?”維鑫一想起明天就過保釋期了,又要回大牢裏去了,還有那該死的鍾牧銘已經把他告了,他心裏就愈發的煩躁。
門外的女傭神色慌張,說話斷斷續續,“維鑫,維年少爺他……他出事了。”
一聽這話,本還睡意繾綣的維鑫頓時驚得精神抖擻,一骨碌從床上爬起,連鞋子都不穿就急奔出去。
“維年怎麼了?”維鑫厲聲質問,額上緊張地滲出了汗珠。
一旁的私人醫生聲音低沉道:“他死了。”
維年死了?
雅星的腦子轟的一下,兩眼直直地望著麵容安詳的維年,難以置信地瞪圓了雙眼。
“好端端的為什麼會……”
“割腕自殺。”私人醫生難掩哀傷,沉聲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