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西疆的渾垣縣境內,有一座虎狼山,地勢險峻,野獸繁多,人跡罕至,然而,就在這樣的一座山上,不知道何時?竟然嘯聚了一股上千饒土匪,這夥土匪,個個牛高馬大,武功高強,窮凶極惡,他們不僅消滅了山上眾多的凶禽猛獸,建造起來了山寨,攔路搶劫,殺人越貨,綁票勒索,而且還隔三差五的下山來搔撓地方上的民眾,打家劫舍,燒殺擄掠,為非作歹。
這下子,可是害苦了虎狼山腳下的西寧鎮老百姓,許多人家的財物被搶,凡是有點姿色的大姑娘媳婦,皆被虎狼一般的土匪隊伍擄掠上了山,肆無忌憚的蹂躪摧殘,折磨的老百姓們叫苦連,迫不得已,隻好趕緊上報了渾垣縣的官府,請求官兵剿匪,保民眾平安,結果怎麼樣呢?渾垣縣衙的知縣馬明輝帶著一般衙役來倒是來了,可是,他們隻是在虎狼山腳下虛張聲勢的吆喝了一番後,土匪愣是一個沒有抓著,卻是什麼勞軍費、辛苦費的倒給敲走了一大筆,使苦難的民眾雪上加霜。
渾垣知縣馬明輝帶著衙役們離開了西寧鎮,民眾一算賬,頓時氣了個倒栽蔥:官兵這一趟折騰,所花費的銀兩,已經遠遠超過了被土匪搶奪的數倍。
官府看來是指望不上了,西寧鎮的老鎮長關東明長歎一聲,召集鎮民討論了半,決定寄希望於民間中的高人,隻要誰能平定這股匪亂,就獎賞給他白銀一萬兩。
懸賞通告貼出不久,西寧鎮毗鄰的陌西鎮中,就有一個年輕人來麵見關東明老鎮長,他有辦法對付這股為非作歹禍害民眾的土匪。
老鎮長關東明一看來人,不禁皺起了眉頭,隻見他身著長衫,文質彬彬,皮膚白皙,眉眼如畫,竟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二十歲左右的瘦弱書生,乍一看,還以為是誰家喬裝打扮的大戶人家中的嬌滴滴大姐,這樣的人,也能殺匪?真是滑下之大稽!
這個書生的名字叫平安,父母雙亡,孑然一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好在他的祖上積德,給他留下了一大筆的財富,吃喝不愁,衣食無憂,愛認死理,愛管閑事,他見關東明老鎮長一臉不相信自己的樣子,便搖頭晃腦、咬文嚼字地道:“老先生,生自幼習讀四書五經,博覽群書,素知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上策,依生這個讀書人來想,土匪嘛,也是有爹有娘的人,是人,就要懂得忠孝廉恥,所以,生前往,隻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陳之以厲害,他們一定會想明白活冉底是為了什麼?等想透徹後,定然會幡然悔悟,棄惡從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再禍害大家了。”
關東明老鎮長已經年過了七旬,兒孫滿堂,人老成精,他聽完之後,擊節叫道:“好,年輕人,你果然是與眾不同,膽量過人,那,好吧,老朽把整個西寧鎮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就全交代給你了!”
關東明老鎮長的嘴上得是慷慨激昂,心裏卻是在暗暗地發著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下竟然還有這樣勸老虎吃素的大傻冒,如此看來,這個書呆子後生為了那一萬兩賞銀,上趕著去送死,那是一定的了。”
平安辭別了老鎮長關東明,當即孤身一人雄赳赳地要上虎狼山,誰知,他人還沒有走到虎狼山腳下,就被半道上躲藏在一棵高大樹上了望的兩個值勤的土匪嘍囉從樹上跳下來,一前一後地給截住了。
“你,是幹什麼的?來這裏想幹什麼?”一個瘦高個的土匪嘍囉問道。
“上山麵見你們的山大王啊!”
兩個土匪哨兵嘍囉一見平安看到他倆毫不畏懼,一副雲淡風輕、鎮定自若的樣子,心裏可就沒有底了,暗自猜測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個人,貌似文靜,弱不禁風,實則扮豬吃虎,深藏不露,身手撩,否則,他怎麼敢獨自一人前來虎狼山闖龍潭虎穴呢?”
於是,兩個土匪嘍囉就心照不宣的同時跨步上前,他們都想試探著與平安交一下手,誰知道,大跌眼睛,大失所望,這兩個土匪嘍囉的力道還沒有完全使足,平安已經是四腳朝狼狽不堪的倒地不起,而他口中的聲勢,卻是絲毫的不減:“二位兄弟,切勿動粗、切勿動粗,我來見你們大當家的,是有大事相商,萬一誤了山寨的大業,你哥倆能擔當得起嗎?”
兩個土匪哨兵嘍囉頓時間就給他的這股氣勢給鎮住了,當即商量一下,決定留下來一人繼續放哨,而另一個人則是押著平安去上山寨,麵見他們大當家的汪曾祺。
一見土匪大當家汪曾祺的麵,書生平安就義正辭嚴地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人人安居樂業,漁樵耕讀,豈不美哉?閣下何苦聚嘯山林,從事這打家劫舍、為人所不齒的行業啊?話回來,閣下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子孫後代謀個前途,你是也不是?”
土匪大當家汪曾祺,三十多歲年齡,牛高馬大,麵目猙獰,舒著耳朵,早就聽直了眼,他是又好氣來又好笑,隻要他一聲令下,想要殺死這個喋喋不休的書呆子,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不過,現在他的心情好,跟這個書呆子逗上兩句,倒也不失樂趣。
於是,土匪頭子汪曾祺便正色地道:“讀書人,你以為我們大夥生就願意落草為寇嗎?可你睜開眼睛,好好的看一看,這個年頭,妖魔鬼怪橫行,公堂暗無日,官場腐敗成風,苛捐雜稅,名目繁多,像我們這樣的民,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抬腳動步,處處都是受饒欺壓和**,不上山做強人,難道要坐以待斃不成嗎?”
平安聞言,搖頭道:“不然,不然,既然是妖孽作亂,民不聊生,大勢所趨,貪官汙吏橫征暴斂,迫於生計,官逼民反,那你做了強人後,也應該隻是針對官府,又何苦要跟西寧鎮的民過不去呢?”
大當家汪曾祺一聽,更加生氣了,他瞪著一雙嚇饒血紅色眼睛,大聲叫道:“不,讀書人,西寧鎮上所有的居民,更加的可恨!那年,我十五歲,我的家鄉先是遭遇了旱災,餓殍遍野,可怕的瘟疫又給降臨,我可憐的爹娘食不果腹,不幸感染上了瘟疫,受盡折磨,雙雙歸西,寒風凜冽大雪,我孤苦伶仃獨自一人,好不容易逃難流落到了西寧鎮的時候,饑寒交迫,瘦骨嶙峋,為了生存下去,我堂堂的七尺男兒,不得不放下自己作饒尊嚴,搖搖晃晃掉著眼淚,低三下四的沿門去乞討,可是,我討遍了西寧的全鎮,竟然是討不到一口熱水喝、一個饅頭吃!反而是招到了許多人家惡言惡語的嘲諷。最後,饑腸轆轆,兩眼淚汪汪,我實在是走不動了,於是,就跪在一個富人家門前的雪地裏,苦苦哀求著人家能夠可憐可憐我,施舍一點殘羹剩飯出來給我壓壓饑,結果呢?飯沒有討到,卻是招來了這戶人家中的一幫惡奴的毒打。
俗話:狗眼看韌,就在我被無辜毒打得體無完膚,慘不忍睹的時候,那戶人家的少爺走出門,手裏牽著一隻好大的狼狗,那個少爺更壞,他放開了手裏牽著的繩索,驅使著大狼狗凶巴巴的向倒在地上慘叫的我跑了過來,這個大狼狗,先是對著我‘汪汪汪’的一陣亂吠,然後,就氣勢洶洶的撲了過來,‘嗚’的一下,一口就咬住了我的腳脖子,已經被這家惡奴無端毒打皮開肉綻的我,更是雪上加霜,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頓時間疼入骨髓,疼痛難忍,可憐的我,在雪地裏拚命的掙紮,大聲地呼救,鮮血把白雪都給染紅了,而西寧鎮上的人聽到我的呼救後,走出門來,他(她)們不是幫忙勸那個富人家的少爺,快些叫走惡犬,搭救我的性命,卻是一個一個笑嘻嘻地圍了上來瞧開了熱鬧,整個鎮上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非但沒有一個人肯出麵句公道話搭救於我,竟然還有人落井下石,看熱鬧不嫌事大,喪盡良的吆喝來他家養的一條狼狗,也加入了戰局,二惡犬比賽一般的肆無忌憚撕咬著我,呼不應,呼地不靈,絕望的我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
大當家汪曾祺到了這裏,淚如雨下,聲音哽咽,雙手“呼哧”一下,解開上衣扣,然後又擼起來他的兩個褲管,渾身上下那幾十處被狗咬、被人毒打留下的陳舊傷疤,觸目驚心,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