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
什麼儀式需要用到人類的內髒?
筆仙又往前翻了幾頁,越來越多的器官旁邊標注著‘儀式用’三字。
在過去,大量的人體器官被用於儀式,是要祭拜什麼?
驀然,筆仙的眼前,一隻長著猩紅獨眼的麵孔,慢慢從賬本上浮現,越來越清晰。
筆仙猛的合上了賬本,知道這事不適合在追查下去,那也不是自己該管的。
將賬本放回原處,筆仙回到地麵之上,穿越牆壁,繞路找到了自己的軀體,懸著的一顆心才慢慢放下。
鑽回軀體內,筆仙一手撐著床架,想要坐起來。
手卻無力的從床架上滑落,導致筆仙再度摔回到床上。
口好渴!
身體好燙!
頭好暈!
沒有力氣,想睡覺。
這些都是身體反饋給筆仙的信息,筆仙撩起貼在額前未幹的頭發。
好燙!
這是他的第一感覺,身體各處傳來的無力感,無不向他傾述一個事實。
他發燒了。
而且還是高燒。
也難怪,這具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強壯,先是倒在雨地裏,然後穿著濕衣服從城裏浪到郊外。最後在這個四處漏雨的破房子中躺了這麼久,不病才怪。
問題是筆仙無法切斷這具身體的感官,那種無時無刻籠罩在頭頂的眩暈感,讓筆仙十分難受。
更要命的是,他得這病的原因是寒氣入體,鬼氣也是陰寒性質,如果用鬼氣支撐這具身體強行行動的話,隻會加快身體的死亡。
眼下最便捷的做法,就是舍棄這個身體,任由這具身體在這裏自生自滅。
但是這具身體能在眼下這麼輕易的舍棄掉嗎?
在旅館中,魂體不能被暴露出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自己能夠接受丟失鍾修遠這張角色卡的代價嗎?
惱人啊!
筆仙適應了一下虛弱的身體,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床上坐起來。
濕漉漉的衣服緊貼在灼熱的軀體上,讓筆仙有了一種吃了蒼蠅,還不能吐一樣的惡心感。
這種感覺一出現,本就脆弱的身體頓時起了反應。
“嘔~”
距離晚飯,已經過去很久了,肚子裏已經沒有能吐的東西。
一縷銀絲掛在嘴邊,朝著地麵延伸、拉長,然後斷裂。
筆仙抹去嘴角的口水,強撐著站了起來,走到門邊,看著已經了很多的雨幕,以及那遙不可及的燦爛燈火。
這鬼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個車。
與其被動的等待,不然主動出擊。
如果先前自己所看到的,真的是魏依依的視角的話,那麼她現在應該還沒睡,而且是正要外出。
筆仙轉身扶著柱子,感覺到一陣晃動,又趕緊鬆開了晃晃悠悠的坐回到床上。
掏出手機,給魏依依打了一個電話。
“喂,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電話很快便被接起,看來她是真的外出了。
一個大家閨秀,怎麼可能這麼晚了獨自外出,應該是家裏的事情。
“叫輛車到郊外接我,這事你方便辦嗎?”
完,筆仙壓抑不住喉嚨處的瘙癢感,重重的咳嗽了兩下。
魏依依聽出了筆仙話中那一分虛弱,到:
“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你怎麼了,我聽你聲音好像不太對啊!”
魏依依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機,有些擔心筆仙,更擔心能夠把筆仙傷到這種地步的,到底會是什麼東西。
“咳咳,我發高燒了,大概三十九接近四十度,可能需要去趟醫院。”
“……,你剛剛了什麼?”
魏依依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很快她便感覺到從自己身邊投來的視線,稍稍移動了一下手指,遮擋住喇叭,盡量減聲音。
“好吧,你現在在哪,我派人去接你。”
“出縣城,往火葬場那邊開,你告訴司機,我會站在路邊等他,希望他能快點。”
“好。”
魏依依掛斷電話,對著自己身邊的父親,魏京點了點頭,立馬撥通一個電話。吩咐一名司機,開車前往火葬場那邊接人。
“剛剛那個是你的朋友嗎?”
魏依依放下電話之後,魏京慈笑著問到。
“嗯,一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能讓你這麼關心嗎?我看不會吧。對了,你的那個朋友,是個男孩子吧,你對他有好感嗎?”魏京好奇的追問到。
“沒有的事,我和他隻是……”
魏依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與筆仙之間的關係,欠債人與債主,顯然不太合適。魏家在縣城也算最有錢的人家了,欠債著兩個字,在魏家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