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什元在酒館裏喝著悶酒,想著妁層的,忱虞為了能安心的嫁給拂許,為了能做一個好妻子,竟然抹去了自己的記憶……
往後她的記憶裏,再沒有溫什元這三個人了,哪怕他站在她麵前,她都認不出他是誰了。
“嘿!想什麼呢?”百裏捃鶴原本是想嚇他,可溫什元卻紋絲不動,他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喂喂!”
這才把溫什元的魂兒給拉回來,百裏捃鶴給自己也倒了碗酒:“一個人喝酒多悶啊,來,我陪你一起喝。”
他端起碗去碰溫什元的酒瓶,誰知溫什元壓根不搭理他,隻看著桌麵默默的愣神。
百裏捃鶴安慰道:“你看啊,涯何處無芳草啊,何必苦戀一個她呢?更何況,她都已經把你忘了另嫁他人了,人家的美滿幸福生活正在起頭,你卻還在這兒為她悶悶不樂,何苦呢?”
“百裏捃鶴!你在這兒瞎什麼呢!還嫌人家不夠煩是不是?盡在這兒胡言添亂,起開!”著,對百裏捃鶴使了使眼色,示意話語不能這麼直接,得委婉些。
百裏捃鶴立刻閉上了嘴,搖了搖頭,就退出酒館去逛夜城了。
妁層知道,此時若是要勸他放下這段感情是不可能的,隻能讓他先諒解了。
“溫公子,我知道忱虞姑娘對你也是情深義重,不然她也不會要我抹掉她的記憶了,我也知道,若是沒有和玄音宗主的一戰,你們早已喜結連理,可萬事無倘若,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況且,忱虞姑娘嫁給那位公子,也不是她所願所想的,換作是溫公子你,當日忱虞姑娘那樣的情形之下,你會舍得寧願讓她死去,也不讓她嫁給那位公子嗎?此事情非得已,難以兩全,你和忱虞姑娘此生是注定不能在一起了,長痛不如短痛,還是早些看開,以免心結成病,就會像你和溫老門主之間的心結越來越嚴重一樣。”
到溫故知,溫什元立刻肅目相向:“你從何得知我和我父親的心結?”他在外人麵前,對溫故知永遠是恭敬的,外人絕不會知道他和父親私下是如何針鋒相對,他和父親之間的嫌隙,從頭到尾隻有唐引最清楚不過,妁層又怎麼會知道?
“我曾與公子記憶共享,所以你和公子之間的事我很清楚,也很清楚公子和陸姑娘多年的朝夕相處。”妁層如實來。
聞言,溫什元心裏突然湧起的防備又頓然消退:“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唐引總不會因為你的空口無憑,就待你如姊妹,原來是這樣,那你知道了唐引家從前的事,對比如今,你有何看法?”他是想問她,怎麼看待唐引如今回到了殺父仇饒身邊。
妁層想了想,還是把那段錯過的記憶了出來:“其實公子從前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我當時慌忙著確認公子的身份,就錯過了那段記憶…我想,那其中定是生了什麼變故,才會使得公子和城主分離了多年,不過好在,如今他們父子重逢,陸姑娘又有了身孕,這可真是喜上加喜啊!”
溫什元冷笑一聲,白了她一眼:“還父子重逢呢?連人家雙親都能認錯,連盧宋晁這個殺父殺母滅滿門的仇人,都能讓你錯認成唐引的父親,堂堂追憶師,也不過如此嘛。”
溫什元這話聽得妁層微微皺起了眉:“你在什麼呀?殺父殺母?你的意思是宋少極才是公子的父親?你亂什麼呢!公子他愛憎分明重情重義,怎麼會有宋少極那樣黑白不分無惡不作的父親呢?公子剛睜開眼時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城主的夫人,隨後就被城主抱在懷裏哄了又哄,城主是公子的父親,這還會有假嗎?是誰告訴你宋少極是公子的父親的!簡直是胡襖!”她越越來氣,她不是沒聽過宋少極的惡名,將公子和宋少極捆綁在一起稱作父子,她會覺得這是對盧之眠夫饒不敬,盧夫人一生仁心仁術治病追憶,怎能受如此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