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教狼(1 / 2)

月光淒冷,如同浪子的眼眸。

寒風刺骨,好似離人的眼神。

冰凍三尺,就是世人的眼睛。

月光下,寒風中,一匹狼,正在刨土,刨冰凍的地麵……

冰土已經被刨開,成坑,足以放得下一個人。

狼的前爪已經血肉模糊,血濺淋漓,滴落坑中……

它看看土坑,回身,走向帳篷……

包內,老人安然的睡著……

它叼起老人的腰帶,很小心,很輕,緩緩的把老人僵直的身子豎起,前足平伸,後腿側彎,腰部形成一條下凹的彎曲,輕輕鬆口,放下老人的身體,正好平躺在背上下凹處。

它緩緩地,小心翼翼的起身,慢慢的馱著老人往外走,一步一步,很慢,很小心,很虔誠。

來到刨好的坑邊,它駐足,穩住身體,前腿跪倒,後腿蹬直,老人的身體緩緩的順著坡形,一點一點的往下滑落,輕輕的,緩緩的,當身子著地,正在坑中。

它跪伏在坑旁,注視著老人慈愛的麵容,眼淚滾滾而落,落入坑中,化作泥土,一瞬不見。

足足有兩個時辰之後,它開始刨土……

層層泥土落入坑中,如片片飛舞的白菊花伴著月光起舞……

一個土堆已經隆起。

隆起在山口一棵百年巨槐的蔭庇下。

一匹狼跪伏在土堆前,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一動不動……

太陽升起,它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勾勾的盯視著土堆。

月亮臨空,它不動,開時嚎叫,悲愴的嚎叫,在夜幕中穿梭震蕩,聲蕩寰宇。

嚎一聲,落一滴眼淚,落一滴眼淚,嚎一聲……

月光如水,狼哭聲聲……

第八天,黎明,它哆哆嗦嗦的站起來,一個踉蹌,摔倒在土堆上,奮力、拚命再站起來,搖搖擺擺的往山下走……

三年時光轉眼既至。

很快。

可惜,人生有多少個三年?

三年裏,你也許在為雞毛蒜皮的事斤斤計較;你或許在埋頭忙碌;你也可能碌碌無為,一事無成。

沒關係。

隻要你心中還有熱情,還有希望,還有愛,你的一切都會實現。隻要你堅持。這是上天對每一個人的忠告。

堅持?

苦,難,酸……

這算得了什麼?

最苦的是寂寞!

寂寞,多容易的倆字。

但,能不被這倆字擊敗的,敢問世間有幾人?

寂寞,已經足夠可怕。

要是再加上一片雪呢?

一片,有兩重意思:可能是一朵雪花,也可能是飄飄散散,漫天蓋地的鵝毛大雪。

雪。

雪大。

已經下了整整十三天。

厚厚的積雪,足以沒膝,讓人無法出門。但,再惡劣的天氣,還是有人出門。

能出門,自然有他的辦法,也有他的無奈。

但凡有辦法不挨餓的人,誰會在這樣的天氣出門?

此刻,

出門的三個壯漢,隻回來了一個,臉上的熱汗和流淌的血痕混合在一起,眼睛空寂無神,恐懼慌亂的閃爍著一種灰蒙蒙的燦爛,高呼:“跑!快跑啊!狼群來了!”

狼群真的來了。

就在此時。

黑壓壓一片惡狼,眼睛閃爍的綠油油的光澤,獠牙刺刺著,包圍了曬曬溪。水泄不通。

人們麵麵相覷。

昨天大家已經得知方圓五十裏之內的七個部落都在鬧狼宰。最大的部落噶單,有四百直屬藍旗統領的勇士,三百牧羊人,二百牧馬者,一百多名久經考驗的老獵子,是百裏之內勢力最強的部落,卻在一夜之間,成了一座空城。

——狼災。

百年不遇的狼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