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是人！”小二烏黑的小眼睛瞪著女人，餘光卻在她高聳的峰巒上猥瑣，“沒錢住店，還要上房！你說，你是人嗎？”
“你……女人一時語塞，急得俏臉通紅，玉牙磨咬，朱唇發顫，秀峰起伏，就是說不出話來。
金山看著門裏空蕩蕩的房間，一愣：男人和那孩子呢？
“孩子這麼小，你就不能開開恩，讓我們先住一晚？”女人的語氣鬆弛了些許，“再說，明兒一早，一定會給你銀子的！”
“切！騙鬼呢？”小二蠻橫的一抱膀子，“現在一文不名，一大早就有了！你以為天上下的不是雨，是白花花的銀子？”
“我男人和孩子已經出去掙銀子了！很快就會回來的！”女人渴求的看著小二，“麻煩你通融通融吧！”
“掙銀子了？這麼的雨，就算去偷，也得有地啊！就算你男人去賣兒子，也得有人冒雨出來買啊！我看……”小二色迷迷的瞄瞄女人豐滿修長的腿形，“你還是聽小爺的，自己去掙吧！下麵的爺們都等急了眼了！你一下去，保準……”
金山終於明白女人為何罵他不是人了！
可他又不明白女人為何生這麼大的氣。
——你明明就是幹這個的，應一下急，也沒什麼大驚下怪的，又不是良家婦女，寧死也不玷汙名節！逢場作戲，掙個溫飽才是上策啊！你早晨的風騷勁兒哪兒去了？
嘭——
床突然一震。
金山和小二同時一哆嗦，急忙看向屋裏的床幃。
床幃一晃，叮鈴一響，從裏麵爬出一個孩子，滿嘴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淌，痛苦莫名的眼睛閃著憤怒的紅光，直勾勾瞪著小二，吼：“咱……咱走！”
“不行啊！你的傷！”男人從身後死死抱住他，哽咽，“是……是我無能，讓你受委屈了！”
女人見狀，瘋了一般奔過去，抱住孩子，哭喊：“你別急！別急啊！我會想法的！咱會有錢的！我……這就去……”起身，回頭，已沒了金山和小二的身影，一驚，急忙追出去……
“你回來！”女人身後傳來孩子痛徹心扉的嘶喊。
嘶喊在耳中爆炸，炸的她頭暈目眩，渾身顫抖，卻跑得更急。
急不可耐的衝出房門，她驚住了。
——走廊空蕩蕩的，別說人，連隻老鼠都沒有。
她搖搖晃晃的往樓梯口走……
路過四號房，就聽裏麵有人罵：“你丫還是個人麼？連女人都欺負啊？俺還真沒看出來，你丫憨憨的外皮下竟包著一顆醃臢的心！真是人不可貌相，狼不看皮毛啊！你……”
聲音氣憤至極，略略顫抖，但不難聽出正是那英俊少年——金山。
“爺，您幹嘛生這麼大氣啊？為了那樣一家人，值得麼？你看那男人，男不男女不女的，跟個娘們似的！那娘們雖有幾分姿色，但您年紀還小，不一定能看出她妖豔的外表裏藏著的是一顆什麼心！俗話知人知麵不知心，畫龍畫虎……”
連聲解釋的聲音，更是熟悉，正是那店小二。
“放屁！說的是你自己吧？你說人在江湖漂，誰還遇不見個風浪？再說，你丫就是鐵石心腸，狼心狗肺，看在那孩子的份上，也不該在這麼大的雨天，把他們往外哄吧？那孩子多可憐？才多大？經得住風吹雨淋麼？”
“經得住！”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沙啞而冷漠，語氣裏激蕩著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