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是這麼不自量力。
她也沒算到雲知清會用自己的命來陷害這麼不堪的她啊。
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她,她都覺得不值得。
如果不是剛剛聽見她跟她媽的談話,如果不是知道她之前就用相同的手段害過自己,她可能會愧疚一輩子。
可事實就是這樣。
而這樣的話說出來,又有誰信?
低笑了一聲,那就不說了吧。
她收回視線,垂下頭看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不去。”
“嗯?”封言池以為自己聽錯了,目光擒著床上瘦的有些離譜的女人,她坐在病房,被子上卻沒有什麼起伏。
她垂著頭,他看不見她的神色。
“是我的錯,我賠罪,不是我的錯,我死都不認。”她悶悶的聲音和平時一樣,沒什麼大起大落,卻比以往多了一些固執。
去坐牢,是他封言池的抱負和爺爺的安康逼不得已,不是她做的,別想再跟五年前一樣,逼著她,屈打成招!
可是她似乎忘了,哪怕五年前她磨破嘴皮說不是故意撞的雲知清,也沒有人信她半個字。
男人的目光中已經盛滿厭惡,字字如撈:“冥頑不靈!”
她瘦弱的身軀一僵。
是啊,她怎麼忘了,雲知清這最大的靠山,也是她所有苦難的源泉,他從來就不信她,又怎麼會放任她“謀害”他的知清?
男人邁開大長腿大步走過來,看在殷月寶的眼中卻像是從地獄踏步而來的撒旦!
他毫不溫柔的拉起她!
“不是我的錯,我不去!”卯足了勁的一句話讓男人愣了一瞬,他低頭看著她那張蒼白的臉,瘦骨嶙峋眼神凹陷,這張臉已經沒有了絲毫以往的風采,有的是飽經滄桑,沒有希翼。
他心中有一瞬像是被什麼揉了一下,很不舒服!
男人的目光居高臨下罩著她,冷冽的嗓音像宣判死刑的判官:“由不得你。”
下一秒,她人已經被他輕而易舉的提了起來,封言池的眉頭幾不可見的一蹙,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輕了?
隻一瞬,他的眸色又變成冷冽。
冥頑不靈,咎由自取!
“咚”的一聲,一天內,她被丟破爛一樣的丟了兩次。
鑽心的疼……
可她沒有吭一聲。
房間裏除了雲知清,還有就是站在一旁的雲南意和朱楨。
聽到聲響,病房內剛準備躺下的雲知清又坐了起來:“言池哥,你這是……”
男人席身坐在沙發上,身長玉立,視線冷冷的擒著狼狽的跪坐在地下的女人,聲若撒旦:“道歉。”
雲知清被子中的拳頭微緊。
她還是第一次,看這個男人生這麼大的氣。
這些年來,言池哥對她的態度都是平和溫馴,他潔身自好,喜怒不露於常,她也是他身旁唯一一個女人,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
可是隻有她清楚!
言池哥的內心世界從來沒有對誰開放過,哪怕她近水樓台,哪怕她挨得他那麼近,她也從來沒有真正的走進過他的心中。
哪怕他對她偶爾露出來的絲絲笑意和溫和,也從未達眼底。
可他現在直達深處的怒火,全麵對著地下那個如同塵埃一般的女人,那樣的怒氣,才是他真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