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染釋然一笑，道：“多謝父親，但願你我都不會後悔，還有……斷絕關係的文書，我會擇日來取，不管怎樣，我依然祝願父親官運亨通，林家富貴長久。”
林似染淡淡頷首，保持了最後的禮貌。
說罷，再無留戀地離開了。
“她……她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是什麼意思？”林孝謙指著林似染的背影，手不住地哆嗦。
林老夫人看著林孝謙，一言不發。
春嬤嬤忽然道：“就算是做父女，也是講究緣分的，或許尚書大人和大小姐，並無父女緣分，強求不得了。”
林老夫人聽了這話，無比心酸。
“是我們虧欠了她。”林老夫人總算說了一句真心話。
林孝謙卻拒不承認，道：“我們何曾虧欠了她，她回來這些日子，也沒有短了她的吃喝，還送她進宮去，她若不進宮，能有這樣的機緣嗎？她都是沾了我的光，竟然還不知感恩，簡直是白眼狼，嫣娘說的沒錯，不是自己養大的，怎麼都不親！”
“二小姐倒是和您親得很，所以您即便被她刺了一下，也並不真的怪她。”春嬤嬤的語氣，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嘲弄。
林孝謙忽然滿麵漲紅。
這話要換了別人說，他定要大怒。
可春嬤嬤算是他的長輩，他也不能說什麼。
林老夫人忽然傷感道：“這件事，我是管不了了，以後要怎樣，就由得你們吧。我年紀大了，往後餘生也不過等死而已。”
林老夫人歎了口氣，拉著春嬤嬤走了。
林孝謙看著魏蓉兒。
魏蓉兒也看著他。
“我真的錯了嘛？”林孝謙問。
魏蓉兒不知如何評價。
“謙郎，連陛下都下旨護著大小姐，並不怪她，反而讓福王登門道歉，為什麼您不肯維護一下大小姐呢？她……也是您的女兒啊。”
魏蓉兒頗有種說不出的悵然。
“我……”林孝謙欲言又止，“你不懂，福王於我和林家，都是得罪不得的貴人，我們都還指著他呢！”
“老爺的前程不該指著陛下嗎？我是個婦道人家，不懂朝廷的事兒，但總覺得，陛下既然都能包容大小姐，還賜下那麼多恩賞，定然沒有責怪的意思。那福王總不能跟陛下對著來吧？”
魏蓉兒眨巴著眼睛，顯然很不理解林孝謙的想法。
在魏蓉兒看來，皇帝總是比王爺大的。
“說了你也不明白，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她還是早些離開林家好，免得再生是非。”林孝謙對林似染並沒有什麼感情，所以就算林似染走了，他也完全不覺得心痛。
相反，他甚至以為林似染走了，對林家是一件好事，一來可以向福王交代了，二來也能避免兩個女兒之間的矛盾升級。
林芊雨不會再嫉妒了，也就會變回原來乖巧懂事的樣子，蘇嫣也就不再會為了林似染的事情跟他鬧別扭。
魏蓉兒也不再說什麼，她如今的立場和地位，也不允許她說什麼。
“老爺，您安心養身子吧，我去端藥過來喂您。”魏蓉兒想趁機去送送林似染，既然注定要分開了，她還是想最後關心一下林似染。
畢竟她們是舊識，相處的日子也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