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蓉兒其實也明白,林似染在這件事上,受了大委屈。
林老夫人今日拉著她來帶林似染回去,也是迫於壓力,根本不是真心想讓林似染回家。
林家上下,無人不責怪林似染為林家招來的這些禍患。
可魏蓉兒也沒辦法,她如今也是林家的一份子,如果林家倒黴了,她往後也不會好過。
林老夫人似乎醒悟過來似的,也平靜了下來,看著林似染。
“染染,你給句話,要不要跟祖母回家去?祖母知道你心裏有委屈,可一家人,哪有隔夜的仇,你父親一時氣話,你真要從此跟他斷了關係嘛?”
“就算你父親做錯了什麼,做兒女的也隻能忍讓幾分,三從四德,這點兒你還是明白的,不需要祖母多說,是不是?”
林老夫人知道青玄不好說話,所以便開始主攻林似染了。
林似染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麵淚水。
青玄一看就心疼地道:“染染,怎麼哭了?你要是不高興見到他們,幹娘這就轟走她們,以後決不許林家的人踏入這裏半步。”
林似染搖搖頭,用帕子抹了一把眼淚。
“幹娘,我沒事。”
林老夫人蹙眉,林似染的眼淚,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祖母,我也沒想到,您會親自來這裏接我回家,其實我離家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盼著祖母能夠追過來,跟我說一句,不要把父親的話當真,我永遠是林家的女兒,是祖母的孫女,沒有人能趕我走。”
林似染閉了閉眼睛,好像不忍心往下說了。
“可是一路出了城,到了這裏,甚至等了好些天,也沒有等到人,我的心也就涼了,知道這一次,是真的被趕出家門了。我不斷地問自己,是不是做了這樣不可原諒的事情,以至於被生父厭棄。”
“可我做錯了什麼呢?我不過是要為自己受的屈辱討一個說法,我隻不過希望囂張跋扈,在我的親人麵前拔劍傷人的福王受點兒懲罰。”
“他是王爺,他是陛下和貴妃的愛子,難道我就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嗎?如果我沒有親人,如果我是在四下無人的地方受傷,自認倒黴也就是了,可眾目睽睽之下,祖母和兩位夫人麵前,他依然不管不顧地拔劍了。”
林似染雙目充滿怨恨。
“沒有人護著我,甚至連阻攔福王的人都沒有,所有人隻是看著,眼睜睜看著我倒在他的劍下。”
林似染艱難地牽動了一下嘴角,卻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一刻,我真希望你們都不在,這樣我還能安慰自己,如果我身後也有親人父母,他一定不敢這樣肆無忌憚,一定會有人護著我,不讓我受這樣的屈辱和傷害。”
這一次,她的眼淚不是偽裝,而是痛徹心扉的明證。
林老夫人有些慌亂地往後退了兩步,她竟不敢直視林似染的眸子。
“我說我要去告禦狀的時候,祖母並不讚同,在您看來,那是以卵擊石,毫無勝算。甚至還可能因為得罪福王和貴妃,而禍及林家。所以第二天,您就讓大夫人帶人去宮門口阻攔我。”
“可是你知道她是如何阻攔我的嗎?”林似染看著她。
青櫻忍不住道:“大夫人在家丁中安插了一個街市上的二混子,我認得他,他叫猴四。他混在林家的家丁中,試圖對大小姐動手動腳,染指大小姐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