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丞偏頭躲開,酒瓶砸在了牆上,頓時四分五裂,嫣紅的酒液像鮮血,附著在雪白的牆壁上。
夏微瀾的聲音也如碎玻璃一般的尖銳,“你們不齷齪,你們純潔無暇,你們半夜見麵純蓋棉被聊天,這些我都信。可你的心你的思想呢,你把我當成她,用盡了惡心的手段。霍南丞我真佩服你,你從我的床上下來去見她,會不會把我們的那些片段直接帶到她身上?”
“夏微瀾,你夠了!”
看著男人被自己刺的雙眼發紅一臉的猙獰,夏微瀾覺得真爽!
她可以被輕視可以被玩弄,卻不可以被人當成傻瓜。
霍南丞呼吸賁張,咬牙切齒看著她。
“夏微瀾,你在跟我鬧什麼?要不是你們長得像,你以為我會看上你嗎?金錢地位我都給你了,你還鬧什麼?”
沒了剛開始被揭穿的窘迫和羞惱,他又成了那個高高在上掌控局麵的人。
一句話,已經點出了本質,她在鬧什麼?
夏微瀾也不知道,她就是覺得自己吞不下這份屈辱。
彎腰,她快速撿起一塊碎玻璃。
玻璃尖銳的棱角對準她的臉,她眼裏冷光淋漓,“霍南丞,如果是因為這張臉讓你總不放我走,那麼我就親手毀了。”
刺痛之下,她卻覺得解恨,不由得加重了力氣。
霍南丞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手裏的玻璃碎片被打飛。
白瓷一般的臉上終究是留下了痕跡,一厘米的長度,微微見血。
“你瘋了!”他把她給拉起來,離開藏酒室。
夏微瀾並沒有反抗,她笑著說:“你管不了我,臉是我的,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完全可以毀了。”
霍南丞再起舉起了上手,夏微瀾恭順的送上了另一半臉。
可眼睛裏的流火卻滿滿的都寫著恨,鮮明銳利。
他狹長的眼眸眯成了一條銳冷的線,真恨不能切開她的心髒。
看著鮮紅的指印,他又忍不住心疼,完全不能理解的疼。
伸手把她給抱起來,扔到了臥室的床上。
找出消毒液和藥粉,他給她處理傷口。
鬧久了,她現在反而沒有反抗的力氣。乖的就像一張動物皮,任由霍南丞折騰。
霍南丞一邊上藥一邊看著她,他心裏明白,這個女人完全不像看著這麼乖順。
可是要怎麼對她,他心裏沒底。
抿著薄唇,霍南丞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逼得毫無章法毫無力氣。
深吸了一口氣,他對她說:“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你先睡一覺。”
夏微瀾果然沒再鬧,她翻了個身,很快響起輕微的鼾聲。
霍南丞更是一陣陣無力,難道真的隻是發酒瘋?
視線再次落到她臉上,因為塗了藥的緣故,傷疤的周圍紅腫發黃,看著讓人心疼。
他伸出手指,細細的描摹著她的眉眼,細致肌膚在他手指下有一種凝脂般的滑膩。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夏微瀾跟林薑是不同的,縱然是五官很像,氣質卻截然不同。
他的迷戀始於臉,所以他曾經努力過,想要把她變成林薑的樣子。
在LA市的時候,她長卷發風情萬種,情傷中的他把她的臉當成了療傷的聖藥。
回國後,她出現在自己的公司,看著她一頭黑長直發,他沒有驚豔和驚訝,反而有一種被人看穿心事的羞辱。
他認定了這個女人是有目的而來,百般刁難她,卻又不舍得放棄她。
有她在,他對林薑的想法就會少一些。
他給她買了很多林薑喜歡的裙子,可她穿的很少,即便穿了,也是跟林薑完全不同的風格。
直到她剪短了頭發,他才明白她無論什麼樣都是她,不會是林薑。
曾經想過放棄,不要再在那條畸形的路上越走越遠,可她卻成了他不想放手的。
沒想過要瞞她一輩子,畢竟也瞞不了。
但他一直沒想好說法,不過什麼說法能瞞得過那麼聰明的她?
算了,總有這麼一天,她鬧開就好了。
隻是,他真沒想到她要毀了自己的臉。
看著她臉上的傷疤他在後怕,同時又問自己,如果她跟林薑不一樣了,那自己還會霸著她不放嗎?
思緒紛擾,他亂的頭疼。
最後,他竟然也跟她一樣,跑到了藏酒室,自斟自飲,喝光了一瓶高度的洋酒。
保持著微醺的狀態,他回到臥室,依然睡到她身邊。
那一刻,他想,不管是為了什麼,他都不會放手的。
夏微瀾,就算死,他也要她死在自己手裏。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霍南丞已經離開了家,避免了兩個人的尷尬。
她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不能不說後悔。
昨晚真是喝瘋了,要是真劃下去……
長成這樣也不是她的錯,憑什麼他們的苟且奸情,要她來買單?
她長這麼大,吃過的虧不少,以前沒力量反擊,不代表現在沒有。
這次,霍南丞是真的惹惱了她。
她會讓他知道,她不可能永遠出於挨打的地位,她就是個蛇蠍女人,要做點蛇蠍的事兒來。
到了律所,雖然她的頭發遮住了麵孔,但甜甜還是發現了。
“夏律師,你的臉怎麼了?”
她抬手摸了摸,“不小心弄傷了,今天沒什麼新聞嗎?”
“有,關於那位的。”
現在,夏微瀾不但讓甜甜注意網上的消息,連律所裏大小事都要知道。
總不能被動的讓人牽著鼻子走,她可以不八卦別人,但不能不知道。
甜甜說那位,自然是指杜莉,夏微瀾饒有興味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