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她們是姐妹有差不多,關荷和夏微瀾長得也很像。
等甜甜出去,關荷端起咖啡,沒卻喝,隻是借著咖啡杯的遮掩在看夏微瀾。
她的眼睛有淚,卻明顯的在壓抑。
夏微瀾心裏突突跳個不停,那種感覺好像有什麼要噴湧而出。
她對關荷說:“林太太,您找我有事嗎?”
她跟林薑勢不兩立,可麵對這樣的林太太,她卻凶不起來,還用了敬語。
關荷竟然掉淚了,她一邊用手背擦著,一邊說對不起。
夏微瀾心裏更不舒服,她忙拿了紙巾遞到她手裏。
關荷擦著眼淚,過了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都是貴婦,她和燕蘭芝都有貴婦的派頭,可倆個人給人的感覺差異太大了。
燕蘭芝簡直就是武則天西太後,關荷卻像個柔弱嬌軟的美人,需要人捧在手心裏那種。
即便夏微瀾是女人,還是忍不住軟了心腸,想要好好撫慰她。
“夏律師,我今天來是替薑薑向你道歉的。這兩天我們實在也是慌了手腳,沒顧上。對不起,真是對不起了。”
要是換個人來,夏微瀾絕對大棒子把人打出去。
道歉有用嗎?她的孩子能回來嗎?
可這個人是關荷,看著她跟自己相似的容貌,她心裏就說不出什麼感覺。
不僅僅是容貌相似的問題,要說像,年輕的林薑跟她才更像,關荷和自己也就像了個五六分。可就是這五六分,讓她覺得親切。
見她久久不語,關荷不由得碰住了她的手,“夏律師,我知道讓你原諒林薑是我們太無恥了。可薑薑她也受到了懲罰,我不知道她還能活多久,你看在我這個當媽的份上,就別計較了。”
夏微瀾愣住了,林薑的病情竟然這麼嚴重?
她查過林薑的病情,骨折是有的,但說她有心髒病,她還是不太信。但是現在這些話從她媽媽嘴裏說出來,沒有媽媽能詛咒自己的女兒,看來是真的。
“她……”
“我當年懷孕的時候其實懷的是雙胞胎,林薑是妹妹,出生的時候才3斤多,比姐姐小了一半,我們一度以為她養不活。後來,她一天天健康起來,我們這才放心。可是沒想到四年前發生了一件事,她給刺激到了,竟然檢查出有心髒病,我和她爸爸把她送到國外休養了半年,以為隻要小心點,就不會再犯病,卻沒有想到這次——醫生說很嚴重,再受刺激會有生命危險。”
“哦。”
夏微瀾麻木的應著,她倒是沒覺得關荷在怪她那天讓記者去林薑病房門口鬧的事,她的全部注意力都給她的那個雙胞胎吸引去了。
據她說知,林家就林薑這一個女兒,當成了掌上明珠。
她不該問的,但還是問了出來,“那您另一個女兒呢?”
提起這個,關荷又哭了,還哭的不能自已。
夏微瀾都後悔死了,這樣的女人她還是第一次遇到,簡直是水做的。
哭了好一會兒,關荷才擦著紅通通的眼睛說:“我們的大女兒,丟了。”
“丟了?”
“嗯,那個時候林薑爸爸得罪了人,那人收買了家裏的傭人把孩子偷出去勒索,當時林薑爸爸不在國內,我一個女人籌錢的時間長了點,等找過去,人是抓了,孩子卻給他弄丟了。”
“這,這也行?”夏微瀾感覺跟聽故事一樣,當然,這本來也是別人的故事。
關荷是哭著走的,她都不知道她為什麼哭。
夏微瀾一個人坐在會客室裏,渾身無力。
雙胞胎,丟了,大女兒,天啊,快來個錘子把她給敲暈了。
甜甜進來收拾杯子,問她:“夏律師,那位女士要離婚嗎?我看她哭的那麼傷心,是老公出軌了吧?”
夏微瀾站起來,說了個不是就回到了辦公室。
她記得,當年收養她的婆婆罵她的時候說她是從垃圾桶裏撿回來的,後來又說是個男人扔在她家門口的,總之這個婆子也是隨口胡說。
她並不在乎自己從哪裏來,父母是誰,因為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拋棄的,不被愛的。
可如果——是說如果,她是那個雙胞胎中的姐姐,那麼她不是被父母拋棄的,他們也不是不愛她,隻是因為意外嗎?
夏微瀾心在抖,天知道越是說自己不需要什麼的人反而越是缺這個。
她需要愛,親人的愛,來證明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並不是隻為了被丟棄。
現在,她居然想要證明這一點了。
對了,戒指,她的戒指,會不會是個線索?
她的戒指,還在霍南丞那裏。
她得找他要回來,想到這裏,她就給霍南丞打電話。
霍南丞正在開會,確切的說是在開被眾位古董討伐的大會。
他這幾年為盛世創造的利益何止這些,可現在全給抹殺了,他成了大罪人。
正聽的冒火,看到手機上的來電,他幾乎沒有猶豫,邊往外頭走邊接電話。
“喂,瀾瀾。”
他這聲雖然壓得極低,可他身邊的霍居安還是聽到了,不由得皺起眉。
“南丞,開會呢。”霍斯瑉喊他。
霍南丞擺手,示意他們繼續,他出去接電話。
本來就是討伐他的,他出去了還開個什麼意思。
室內安靜如雞,一個老頭子仗著年齡大氣呼呼的說:“太不像話了。”
霍居安翻開文件夾,“我們討論下一項。”
霍南丞在外麵大圓廳的扶手處停下,毫不掩藏他的高興,“瀾瀾,有事嗎?”
“我的戒指呢,還給我。”
開門見山,沒有迂回,甚至話語裏連點感情色彩都沒有。
霍南丞覺得自己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心好痛,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