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丞帶著一瓶,真的和夏微瀾一起到了醫院。
不過在停車場他沒下去,指著袋子說:“你去吧,我跟一瓶在車裏等著你。”
這個混蛋,還真是好算計呀。他自己倒是沒什麼分量,喜歡等就算等上十年八年夏微瀾也不會在乎,可是有一瓶在,一瓶還沒吃飯呢。
她恨恨的白了他一眼,拎起袋子,“知道了。”
看著夏微瀾離開,霍南丞過了一會兒對一瓶說:“我們去大廳裏等你媽媽,寶貝裝的可憐一點,讓人覺得我們是被狠心的女人給拋棄了。”
一瓶:你還能再幼稚一點嗎?我媽媽不要你也不會不要我。
夏微瀾沒立刻去看霍居安,她繞路去了旁邊的花店,買了一束漂亮的桔梗花。
來回耽誤了十幾分鍾,到了霍居安病房門口,她剛準備敲門,聽到了裏麵有聲音。
這本來也沒什麼稀奇的,但是她聽到了阿重的名字。
舉起的手放下來,她屏住呼吸聽。
“讓他不要回來了,再想法子給他轉過去500萬,我……”
半天,他都再沒說下去。
屋裏的人見他不再說話,是告辭離開。
夏微瀾忙離開房間門口,去了另外一間病房。
那人帶著帽子低著頭,很低調的樣子,但夏微瀾還是一眼認了出來,是宋澤。
偽證案宋澤最後用罰款的方式結束了訴訟,並沒有判刑,不過失去了銳城和大部分的財產連同名聲掃地,他這段時間過的很低調,鮮少出現在大眾麵前。
現在霍居安出事,竟然是他幫著料理,他們的幹係哪裏是普通的做生意那麼簡單?
夏微瀾的手不斷收緊,花梗紮到了她的手指。
啊,她疼得一皺眉,忙鬆開了手。
在外麵呆了一會兒,她才去敲門。
裏麵,霍居安的聲音平和溫柔,“進來。”
夏微瀾故意捏捏臉,呼吸放粗重了幾分,大步走進來。
霍居安看到她很開心,“瀾瀾,你來了。怎麼走這麼急,臉都紅了。”
“不是怕你餓著嗎?怎麼樣,身上的傷口還疼嗎?”
他拉住她的手,“看到你,就不疼了。”
他的手心冰冷中帶著點黏膩的濕,就像一條毒蛇握在手裏。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夏微瀾嚇了一跳。
她忙斂神,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我讓芹嫂給你熬了雞粥,還有帶了幾個軟軟的小包子,你吃一點。”
“好。”
夏微瀾把小桌板給升起來,又去拿濕毛巾給他擦手,這才把粥、包子,還有小菜擺上。
“這麼豐盛。”
“哪有,你湊合著吃。”
夏微瀾說完,下意識的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她的動作落在霍居安眼裏,他眸色閃動,卻沒有說什麼。
他的五根手指都給匪徒踩得血肉模糊,現在用紗布包著,去拿勺子的時候顯得很笨拙。
夏微瀾忙拿過來,“我喂你。”
“辛苦你了。”
“嚐嚐,還合口味嗎?”
霍居安看著她溫柔的眼睛,喝下第一口粥。
夏微瀾夾了一個包子到他唇邊,“吃這個。”
他咬了一口,慢條斯理的咀嚼著。
夏微瀾輕輕的攪動碗裏的粥,低垂的睫毛就像安靜停憩在花間的蝴蝶。
他癡迷的看著,縱然看了這許多年,她依然是開在他心上那朵最美最豔最高不可攀的玫瑰花。
“安哥,安哥,想什麼呢?”
夏微瀾叫了他好幾聲,他才有了反應。
“我,沒什麼,就是覺得你真好看。瀾瀾,你考慮了怎麼樣了?”
“什麼?”她抬起頭,眼眸裏的不解很快滑過,剩下的是一片躲閃。
霍居安沒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看來還是沒想到,但瀾瀾,我總是等著你的。”
夏微瀾低下頭,沉默著把粥碗放下。
“安哥,我給你找了個護工,一會兒就過來。你有什麼需要就跟她說,再有什麼也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明天有事,可能晚點過來或者不過來。”
他明顯的不高興了,可也沒說什麼,抿著唇笑了笑。
夏微瀾有些心虛,“那我先走了。”
“瀾瀾”霍居安把她給叫住,“你不用給我請護工,我自己有人,都是男人還方便些。”
“哦,那我把人給辭了。明天我會讓芹嫂給你來送飯。”
“不用那麼麻煩,去買也方便。”
“外麵賣的沒芹嫂做的好吃營養,這些你不用管了,好好休息。”
他點點頭,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僵硬,等到夏微瀾替他關上門,就完全消失。
手邊有個杯子,他拿起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這些年的辛苦經營要毀於一旦嗎?不,不可能!
剛才宋澤的話又回到了腦子裏,“這些日子我去了國外,好好的把這個Eason查了查。他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好對付,還有,這次他是有備而來,也許我們以前做的事,他全知道了。”
全知道了,也不一定代表全完了。
其實,要跟他幹,他霍居安不會輸。
可是瀾瀾——還會呆在他身邊嗎?
夏微瀾走的很急,她已經上去將近一個小時,那父子倆個肯定是等急了。
她當然不管霍南丞,而是怕兒子等。
醫院裏空氣不好,一瓶又剛從醫院裏出來,他一定不喜歡。
而且,他還餓著肚子,都怪自己,磨蹭了這麼久。
等她到了醫院大廳裏,發現兒子和霍南丞竟然坐在長椅上,一瓶手裏拿著個漂亮的小獅王氣球,旁邊還圍著好幾個漂亮的護士小姐姐,她們都拿著好吃的,喂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