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嫂剛好走過來,她笑著對夏微瀾說:“這就是親生的,一點隔閡都沒有。才幾天呀,感情就這麼深厚了。”
夏微瀾沒說什麼,隻是歎了口氣。
芹嫂看了看她的臉色,見沒生氣就繼續說:“那位,沒事吧?”
夏微瀾遲疑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甜甜,便點點頭,“應該沒事,還在醫院裏,我回來了。”
“你回來就對了,在那裏算什麼事兒呀。不過今天,我對霍大少有點失望。他自己做錯了事兒,怎麼能逼你呢?”
夏微瀾不當芹嫂是外人,可她也不是什麼心事都能跟人說的人,故而輕輕歎息,“人都是自私的,也許從他的角度來看自己沒錯,是我逼著他來逼我。”
“哪有這樣逼人的?再說了,又不是你逼著他跟……孩子都有了,說什麼他也不占理。”
“是呀,所以我跟他分手了。”
芹嫂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以後……”
“以後也不會跟霍南丞在一起。芹嫂,我們三個過日子挺好的,不需要多個男人。”
芹嫂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勸她再跟霍南丞複合不太好,就忍住沒再說下去。
“那我去做飯了,先生在這裏吃吧,我煮了他的飯。”
夏微瀾心知芹嫂又在試探,就怕她把人給趕走。
“好,隻要他沒要緊事,我讓他留下。”
可惜,霍南丞終究沒在這裏吃飯,他把一瓶送回來後說下去自己有個會,要趕回去。
芹嫂想讓他帶點吃的都沒來得及,倒是夏微瀾一臉的老神在在。
都是他自願的,而且是陪他自己的兒子,她可什麼都不欠他。
等一瓶午睡後,夏微瀾又開始把這幾天的線索寫在紙上。
這次,她畫出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眼裏的霍居安。
深沉、冷酷、睚眥必報、不擇手段,甚至還有點變態。
這樣想著,她覺得自己後背密密麻麻起了一層疙瘩,怪滲人的。
難道溫潤的皮囊真是假的,隻為包裹著這不為人知的肮髒內裏嗎?
這也太難想象了,甚至比——霍南丞還要可惡。
夏微瀾想到了霍南丞,平心而論,他這個人除了把自己當成林薑的替身,別的還真都沒做過。
當然,隻是這樣一件事,已經要了她的命。
她現在根本不願意見到想起這倆個男人,如果有可能,一輩子不見也好。
在書房裏關了一下午,她又和老況通了電話後,終於發了一條微博。
“因為個人原因,跟盛世總裁霍居安先生取消婚禮,以後男婚女嫁,各自安好。”
短短一句話,她在檢查了幾遍好,發了出去。
跟著,老況讓眾信的官博和公眾號都轉發了,就跟公司解約差不多。
很快的,一顆石子投入到水花裏,從水花湧成了波濤巨浪。
霍居安在第一時間衝過來,他難以置信自己看到的。
“是不是霍南丞讓你這麼做的?”
他衣服皺皺巴巴的,眼睛猩紅,顯然是在暴怒的邊緣。
要不是夏微瀾自己開的門,芹嫂估計就把他關在外麵了。
夏微瀾沒想到他開口就這麼一句,看來脫下馬甲後他的本性越來越顯露無疑了。
她很平靜,“安哥,你覺得我做什麼他能左右嗎?”
“你跟他從醫院走了,他跟你是不是說了什麼?你們去了會計事務所做什麼,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他讓人跟蹤了她,這符合她新給他畫的臉譜。
可是,她到現在,還不想承認他真是那個用心險惡的人。
“安哥,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跟別人無關。既然你決定留下孩子,你就該……”
“他都跟你說了,是霍南丞告訴你他才是真的鼴鼠叔叔,對不對?”
夏微瀾一愣,沒想到他能自己撕開這件事。
她沒言語,那邊霍居安就自顧說下去,“是,你是他救的,也是他送去的孤兒院。可後麵他就不管你了,一個孩子,做什麼都是三分鍾熱度,是我一直照顧你,送你去國外讀書,誰是真的鼴鼠叔叔你不明白嗎?”
夏微瀾歎了口氣,就算知道了當年的真像,她也沒不把他當恩人。
“夏微瀾,你是不是一直在尋找離開我的借口?現在霍南丞給你遞了梯子,你就迫不及待了。你這樣不對,對不起我!”說到最後,他狂吼起來,臉上的肌肉抽搐,一副猙獰樣子。
她很失望,歎了一口氣。
平板的聲音輕的像呼吸,“那麼安哥,我想問問你,當年你為什麼要繼續資助我?”
“我……”他說溜嘴了,差點直接說是看你可憐是我有愛心這樣的話。
現在,夏微瀾是不會聽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試著讓自己平靜,“他一定跟你說,我喜歡搶他的東西,他有什麼我一定要有什麼,對不對?”
夏微瀾並不說話,清澈的圓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對,他說的對,十幾歲的我確實是那樣的。同樣是霍家的人,憑什麼他是少爺,而我像個仆人一樣?開始資助你,我確實那樣想,但後來,我覺得我在做好事兒,你每次給我寄信說那些感謝的話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很舒服,所以我才繼續做下去。”
這個,霍南丞也說過,倒是倆個人都沒撒謊。
“那後來呢?”她不想問的,可掙紮著,還是問了出來。
“後來?我……”
霍居安的遲疑,在夏微瀾眼裏已經證明了一切。
後來,她因為長得像林薑,成為了他對付霍南丞的棋子。
或許,當時他不過是無心插柳,一直把夏微瀾當成她資助的孩子還讓她成了律師,可等有一天發現她有用處的時候,他就要收回成本了。
更或許,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會是他的棋子,總有一天會用上,這顆棋子就不能太差。他送她出國讀書,幫助她成為一名律師,越是優秀的她才越有機會接近霍南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