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瑉死的不光彩,他的後事一切從簡,很快就辦好了。
可即便是這樣,霍南丞也熬了好幾天,憔悴的不行。
這樣給媒體拍到效果不錯,都說霍總跟父親感情好,父親去世他人都丟了半條命。
看到這個報道,霍南丞差點摔了手機,他勾起唇角冷笑,父子情深,他們連父子都沒有做,哪裏來的情深。
燕蘭芝知道了霍斯瑉的死訊,隻送來了一個花圈,人沒有過來。
還有人說難聽的,老公死了人都不在,卻給人罵了回去,離婚了哪裏來的老公,人家現在的老公是教授。
霍家也有人想站出來說霍斯瑉的葬禮太過於簡單,卻給霍南丞一記冷眼給瞪了回去。
他不同於霍居安那種表現什麼都說好,卻暗戳戳的給人下套使絆子,霍南丞要做什麼向來明刀明槍,就是要讓你疼你難受你知道錯在哪裏。
不管是盛世還是霍家族裏的人都怕他,覺得他跟他爺爺最像。
不過即便一切從簡,葬禮那天還是來了很多人。
從一天前開始,霍南丞就喉嚨痛,人也有點低燒,可又不能不出麵。
外界對霍居安的看法還是養子,且他又坐著輪椅,他就算不出席也沒人說什麼。
可霍南丞就不一樣,霍家“唯一”的兒子,又是盛世的總裁,他要是不出席,外界還不知道怎麼說。
夏微瀾覺得他心裏一定很憋屈,在醫院裏吼著不給霍斯瑉披麻戴孝,可真到了那一步又不得不這麼做。
她想,她確實是最能了解他的感受,因為她和他有差不多的經曆。
可好在她對林釗沒有感情,林釗死了也不用她去披麻戴孝,所以才更加的疼惜霍南丞。
她泡了胖大海,把水杯塞到他手裏。
霍南丞的臉有些紅,臉上的疲憊清晰可見,他問她,“這是什麼?”
“胖大海,治喉痛的。”
他配合的喝了一口,然後皺起眉頭,“有點難喝。”
“那,那就讓芹嫂給燉點冰糖雪梨,那個好喝。”
霍南丞眼睛裏感覺熱熱的,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不用了,我喝這個就挺好。你該休息就去坐會兒,別累著了。”
夏微瀾抬手擋了一下,低聲埋怨他,“你別動手動腳,那邊有幾個老古板族叔族爺爺的看著呢。他們這幾天你給修理的厲害,一定會找茬兒報複回來。”
“他們敢!”他一抬眉,上位者的氣魄就出來了。
夏微瀾眼睛一亮,其實她也想摸摸他的臉。
可這不太可能,於是她偷偷的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捏了捏。
霍南丞反手把她的小手給包住,力氣比她的大,很讓人安心。
倆個人的這些小動作,沒有給那幫老東西看到,倒是落在了霍居安的眼裏。
他按著輪椅扶手的手收緊,手背上鼓出青筋。
他們之間那麼親密那麼和諧,他無論怎麼做,哪怕付出性命,也擠不進去。
他很後悔,要是當初他沒用那些手段,夏微瀾是不是能給他一個機會?
“我推你過去吧。”甜甜的聲音有些啞,她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在這處處是白色的靈堂上,像一片幽靈。
他很討厭她這樣無聲無息的在背後出現,卻也沒說什麼。
他出車禍到現在,她一直在照顧他,而且人也跟以前不一樣了,不糾纏不說那些讓他反感的話,隻是默默的給他做好一切。
說不感激那是家的,畢竟他是個雙腿斷了的廢人。她手裏有他在出事前寫的離婚協議書,離婚了她有自由有錢財,可她卻沒有離開。
是因為什麼原因他不想也不敢去追究,可他卻希望她一直都在。
當然,他不是喜歡她,隻是想要抓住個依靠罷了。
正要起靈去墓地,忽然靈堂裏闖進個男的來哭爸爸。
夏微瀾仔細看了,其實是個半大的男孩子,她想了一下才明白,是那個被她踢出國的霍思危。
不對,現在應該叫邱危了。
這熊孩子因為騷擾女同學被學校開除了,而且全球名校拉黑,不過他對上學也沒什麼興趣,母親和舅舅都坐了牢,他在福利院呆了幾天,又涉嫌偷院長的錢,被送進了少管所。
在那裏,他認識了一幫“誌同道合的人”,出來後就混在了一起。
他經常跟人吹噓自己以前一月零花錢都有十幾萬,身上穿的全是大牌限量款,本來還有兩蘭博基尼,但因為年齡不到就開不了。
大家都笑話他吹牛,這次從網絡上看到了霍斯瑉的死訊,邱危就想起霍斯瑉提過有他的遺產份兒,他得去要,還得讓這些哥們兒見識一下,省的說他吹牛。
這幫混混也是有本事,竟然闖了進來,讓邱危給大鬧靈堂。
霍南丞一看就火了,大聲吆喝,“保安呢,把人給我扔出去。”
今天這裏的保全工作是左驍帶人在做,他也很生氣,自己的手下竟然這麼不專業。
也沒讓別人,自己親自動手把邱危給抓了,他還驚訝了一下。
果然在國外沒白教育,這小子現在又高又壯,比以前那個弱雞有力氣多了。
夏微瀾卻感到了危險,以前他就綁架過一瓶,現在都成了這德性,會不會又想什麼歪主意?
想到這個,她不寒而栗,恨不能把邱危送到南極去跟企鵝做伴。
霍南丞眼白都不給那個在嘶嚎的少年,擺手示意不用管,繼續起靈。
可旁邊那個一直被霍南丞訓的族叔,終於抓住了一個借口,砸著嘴做出牙疼的樣子,“南丞呀,你這樣就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