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高興,這個丫頭在緊張害怕的時候,想到的是抱著他。
算了,看在這個丫頭今天這麼聽話的份上,他還是不逗她了。
“坦克,坐下!”
此時的容睿拉著蘇念的手,坐在了操場的台階上:“一般的警犬壽命隻有12年,這隻狗,活了15年,5年前,他在一次任務中,失明了,被木板砸中,眼睛出血,雖然經過醫治,但是他什麼也看不見,隻能靠嗅覺來辨別來人是誰,他年紀大了,已經沒有太多的體力,每天也沒有了任何的訓練,就等著老去的那一天......”
聽到這話,蘇念轉頭看向這隻安靜的坐在地上的大狗,清澈的眸子裏染上了點點的疼惜,“他失明了?”
......
“你知道失明什麼感覺嗎?”
此時的蘇念,就這樣恍惚的轉頭看著那張清俊的臉。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從山的那一邊鋪撒過來,將眼前的人度照的像是一個威嚴的天神,依舊是那冷峻而又精致的臉,那幽深的眸子一直定睛在遠處的高山上。
她看不見他的眼神,但是,從那低沉的聲音裏,她聽到了憂傷。
此時耳邊再次響起了低沉的聲音。
“那時候,我6歲,最幸福充滿期待的年齡,每天就夢想著自己成為一個宇航員,能穿上宇航服,登上月球,登上火星,站在太空中,拍下地球的每一個動人的畫麵,我每天做夢,地球人有一天會跟外星人,握手.....我的理想是考上航空大學.......
可是,就在那一天所有的事情全變了。
那天,爸爸媽媽在上飛機之前,給我打電話,說給我帶了一個地球的模型,我高興地翹首以待,可是十幾個小時之後,我們卻收到了飛機失事的消息。
飛機在南太平洋忽然墜海,機上的人無一生還,甚至,臉一片殘存的飛機殘骸都搜索不到。
整整半個月,奶奶悲傷過度心髒病複發,住進了醫院,爺爺為了爸爸媽媽的事情,不住的忙碌,最終腦中風猝死,那一天,他們再也抵不住失去至親的痛苦,同時撒手而去。
就在那一天,我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那時候,我6歲,我一個人站在醫院的ICU病房,哭,一直哭,容家的爺爺奶奶,拉著我的手,說,跟我們回家,從今天開始,你就姓容......
我的世界從那天開始就是黑的!因為我沒有了親人!
......
容家的人對我視如己出,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家,我要找到我的爸爸媽媽,那一天,我一個人離開了,我去了海邊,我要找到他們。
我到處找出海的船,卻遇到了一幫小混混,他們看中了我脖子上戴著爺爺奶奶送給我的玉菩薩。那塊玉價值連城,於是就上來搶,那是我的父母和爺爺奶奶留給我唯一的一樣東西,於是我死命的護著,他們用石頭砸我的頭,用棍子抽我的身體,甚至用沙子揉進我的眼睛,隻為了搶走我的玉.....
但是我,就是死死的抓著那塊玉,沒有鬆手,直到他們也筋疲力盡,我也沒讓他們得逞…..
後來,他們就把我丟進了海…..
那天的海浪很奇怪,並沒有把我卷進海裏,而是一直的把我往岸上推,我抓到了礁石,一直爬,一直爬......
容家最後找到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奄奄一息的躺在沙灘上,滿身的傷痕累累。
容爺爺抱著我,把我送進了醫院,我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因為沙子傷了眼角膜,因為沒有及時的救治,我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