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淩傲京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夏一晴她……她……
那個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有那一瞬,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隻見淩烈重重的歎了口氣,“一晴變成這樣,少不了你的錯,現在你夏伯伯連我都不肯見,你讓我這個老頭子拿什麼臉去看人家女兒?”
淩傲京咽了咽喉,穩住心跳,“爸……”
是他的疏忽,才導致今天的結果。
淩烈擺了擺手,“你別和我說,要道歉,你去找人家女兒道歉——你差點斷了一家父女的命,你讓我怎麼替你求情?”
淩傲京一哽,大拳微微蜷起,長睫垂了下來。
“我親自向夏伯道歉。”
淩烈微微的哼了聲,站了起來,“那就走吧,我送你過去。你自己好自為之。”
他說著,走在前頭。
淩傲京因為夏一晴心事重重,他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事態變得這麼嚴重,正往他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著……
淩傲京在淩烈的陪同下到了夏一晴轉移的醫院,這裏很幽靜,進出的人極其的少,當工作人員見到生麵孔,無不投來打量的目光。
淩烈要陪他一起上去,淩傲京製止了,他隻想……隻想自己再靜靜看一會夏一晴。
淩傲京此時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頭上的白色紗布很明顯,所有人都不明白,一個別院的病人,來這裏做什麼?
當淩傲京看到在病房裏的夏一晴,身上插著各種長管,不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卻也悶悶的疼,她瘦得……皮包骨。
兩頰的顴骨高高聳立,臉色蒼白,微薄的唇瓣沒有血色,似是幹涸的河床,沒有一點生機。
都是因為自己……她才變成這樣,為什麼自己不能好好說?說得再委婉一點?哪怕再含蓄一些,一晴也許不會走極端,他明知道,她那麼用力的愛著他……
淩傲京哽咽,趴在窗外看著一動不動的夏一晴,自責得無以複加。
“你還來幹什麼!”突地一聲厲吼,夏至雨從走廊那頭衝過來,抬手就重重給了一拳,淩傲京猝不及防,腦袋上的傷口撞在窗上,他的眼前頓時一片暈黑,身體跌撞在窗戶,伸手下意識的扶住,他才勉強站穩。
刺骨的疼痛從後腦傳來,溫熱的血浸濕了紗布,他顧不得傷口,“夏伯……”
“滾!我不認識你們淩家的人!”夏至雨怒吼,一張臉氣得青紫,瞪著淩傲京的目光,恨不得立刻將他千刀萬剮!
“夏伯……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給我滾出去!”夏至雨指著他的手顫抖著,“你們淩家沒有一個好東西!算我夏至雨瞎了眼!才把你們當人!滾!別再來害我女兒!”
淩傲京喘了口氣,他的傷口劇烈的疼痛,溫熱的血汩汩的滲出來,“夏伯……一晴我……”
“我讓你滾!聽見沒有!”夏至雨激動得又要動手,骨節捏得發白,但即使怒發衝冠,他仍然克製著。
淩傲京後腦勺的血順著紗布滴到了脖頸,他的眼前一陣一陣的暈眩,發黑,他努力站直了,急急的喘了一口氣,低低對夏至雨道:“夏伯……我……我下次再來看你和一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