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過去要拉阮玉茗,可旁邊突然揮來一隻拳頭,迎麵擊來,阮莫羨嚇得一驚,電光火石間自己被拉到一邊,堪堪躲過那隻拳頭。
“沒事吧?”淩清如拉著她,語含擔憂。
阮莫羨驚魂未定,下意識的搖了下頭,突然想起媽媽,大急:“我媽她……”
淩清如放開她,繞過方慶年,去扶角落裏的阮玉茗。
阮莫羨跟著跑過去,“媽,你沒事吧?”
“羨羨?”阮玉茗也有點害怕,手指冰冰涼,握住阮莫羨時才定心。
突然噗通一聲,方慶年跪在了地上,雙手被淩傲京反剪著,梳得油光滑亮的頭發已經亂糟糟的耷下來。
“老實點!”阮閔不解氣,照著方慶年的後背狠狠補了一腳。
傻了半天的方明絮終於回過神來,她的臉色還因為過度驚嚇而煞白,此時僵硬的轉過眸,看了眼阮閔,接著眼眸微垂,目光落在方慶年的身上,不到一秒,眼眶便紅了。
她沒有說什麼,深深的吸了口氣,喉間輕輕滑動,但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們憑什麼說我害的玉茗?你們有什麼證據?!”方慶年還在叫囂,胸脯撲哧撲哧的鼓動著,他抬起頭,望著自己的女兒,無比痛心,“明絮,我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回報你的親生父親的?”
方明絮眼裏的淚珠吧嗒一聲砸在地上,散開豆大的印子,她梗了梗,說不出話,細頸一片通紅,血管微微突起。
阮閔長臂一伸,揪住方慶年頸後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拎起:“有話辯解,對著警察說!”
方慶年站直了,腰板仍然挺得筆直,掃了方明絮一眼,目光移至一直默不作聲,全程看著的阮峪山身上。
阮峪山直直的盯著他,有痛惜,有憤怒,還有被背叛的失望。
“大哥,我沒有害過阮家……”方慶年想說,阮閔卻反感極了他的嘴臉,一手將他拉扯下去,厲聲讓人把方慶年帶走。
一室狼藉,隨著方慶年的離開而沉寂。
花廳上安靜得可怕,隻有地上的碎瓷片證實著方才打鬥的激烈,廳上沒人說話,一股沉悶的氣壓籠罩在花廳,壓在每個人的心頭,沉重壓抑。
淩清如第一個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氛,輕咳一聲,打破了這可怕的沉默。她甩了甩自己的手腕,語氣很稀鬆平常:“既然真相都搞清楚了,我們就回去了。”
她說完,走去扶淩烈。
淩烈順勢站了起來,臉上一副重擔卸下的模樣:“告辭。”
阮峪山臉色不太好,嘴角僵硬的動了動,但最後什麼也沒說。
淩清如扶著淩烈,臨出花廳前,看了阮閔一眼,眼角的餘光掃過方明絮,似有話要說,但還未說出口,淩烈的步子已經邁下台階了。
等到淩家父女走遠,阮峪山一直繃直的脊背才稍稍放鬆了下來,臉上也垮了,十分疲憊,他垂眸,對淩傲京也沒了什麼敵意,淡道:“不好意思淩少,老夫還有家事要處理,請回吧。”
淩傲京與阮莫羨對視一眼,抖了抖自己的袖子,然後對阮峪山道:“我晚點來。”
人一個一個的走掉,阮峪山長長歎了一口氣,膝蓋一軟,坐到太師椅上,滿臉頹然。
“爸……”阮閔擔心他,連忙走過去,“你哪裏不舒服?”
阮峪山抬起頭,眼睛卻是盯著站在花廳裏的方明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