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越慢條斯理點了一支煙：“爺剛來，沒有通行證，你要看，問你們盛總。”
“你是？”
“魏越。”
來人頓了一下，再開口，語氣恭敬很多：“魏少。我也是例公行事，得罪了。”
紅色的煙頭撣出車窗，在黑夜裏翻飛兩下，滅了。“檢查完了，爺可以走了？”
檢查男人的目光落在程小緋身上。
程小緋頭皮一緊，十指緊緊攥著。
“這位小姐是……”
“爺看上的女人，怎麼，你也要？”
“不敢。”男人道，但還是不死心：“最近總有盜獵賊出沒，今晚就逃了一個，我們正在極力尋捕，為了您的安全，我想，再仔細檢查一遍。”
不要！
柳念念心髒都要蹦出來了，她在心裏暗暗祈禱魏越不要答應。
氣氛幾乎崩到極致，魏越淡淡吐出兩個字：“隨意。”
柳念念絕望了。
男人繞著車子轉了一圈，後備箱打開，裏麵堆滿了各色袋子，男人伸手又摸又捏，狼一般的目光掃過每一寸角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把後備箱關上。
他轉到副駕駛旁，車窗搖下，柳念念幾乎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目光，就在自己身上。
她大氣不敢喘。
“請問，這位小姐腳下的，是什麼？”
柳念念的心，瘋狂的跳動。
“羊。”
“魏少，車裏怎麼會有羊？”
“北郊為野動保區，我難得來一趟，你說為什麼？”
一隻大手忽然從上捏下，柳念念差點失聲尖叫，不要動！
“啊！”程小緋突然叫了聲。
“小姐怎麼了？”男人問。
“你……你捏到我了！”
男人的手拿開了。“謝謝魏少配合。”
車門關上，引擎嗡嗡響起。
柳念念渾身發軟，頭一次感到離死亡這麼近，她簡直虛脫了，動了動，想把袋子掀開。
“不要動。”魏越低聲警告。
程小緋心有餘悸：“不是……不是已經走了嗎？”
魏越瞥了眼後視鏡。“離市區還很遠。”
車子又駛了一段距離，正當柳念念放鬆警惕，突然察覺燈光漸亮，她從縫隙中偷看，卻不像是霓虹燈。
後麵有車超前，車頭打橫，逼停了魏越的車。
這一次，不止一個男人的腳步聲。
噔噔噔紛亂無章。
天，怎麼來了那麼多人？
柳念念屏住呼吸。
“魏少。”來人帶頭，打招呼。
“什麼事。”他的聲音聽不出起伏。
“最近盜獵賊猖獗得很，我們正在連夜抓捕，想問問魏少是否發現異常？”
“沒有。”
男人眼睛瞟過程小緋：“魏少，這次盜獵賊很狡猾，可能藏在想不到的地方。”
“那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幹？”
男人不搭話，卻是繞到副駕駛旁，目光在程小緋底下逡巡：“想不到魏少愛吃羊，今天獵到的是什麼羊？”
魏越不答，伸手到腰間，再拿出手裏已經多了一把家夥，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
“嘭！！”
“啊！！！”程小緋尖叫，捂住自己的耳朵。
隻見滴滴答答的液體順著門縫流下，紅的白的，在車燈下異常陰森。
男人垂眸，看了一會，往後退一步。畢恭畢敬：“得罪了。”
車子啟動如弦。
程小緋還在方才的驚嚇中，她喘著粗氣，磕磕巴巴：“柳……柳小姐……？你殺了柳小姐……？”
她的腳底下動了動，程小緋臉色刷的更慘白，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浮起來。
“魏……魏越……”柳念念撥開袋子，伸出來喘氣，她的臉色也是紙白一片，冷汗涔涔。
“沒事了。”魏越道。
柳念念爬起來，四肢還在抖。
程小緋扶住她：“你……你有沒有受傷？”
柳念念搖搖頭。剛剛真是嚇死她了。魏越那槍就在耳邊，震得她耳膜現在還有點疼。
“怎麼回事？”她沒中槍，血和腦漿怎麼來的？
程小緋踢了踢腳邊，一隻羊頭露出來，半邊腦袋開了花，程小緋又被嚇到。
萬幸，剩下的路程暢通無阻，車子回到魏宅，已是深夜十點，魏越不想驚動家人，把程小緋交給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