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寶貝女兒明明就在他身邊站著，那張那麼熟悉的臉，卻顯得又如此陌生。
“孩子，你別哭啊，這是怎麼了。”顧建偉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這個女孩低頭抽泣的樣子，像極了小時候的言希。
他記得小時候顧言希有一個特別喜歡的水晶海豚，不小心打碎了，她光腳站在地上，看著滿地的碎片，低聲抽泣。雙肩不住的抖動著，就像現在這個女孩一樣。
回憶中幼年時期的顧言希，和麵前的女孩身形重疊在了一起。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顧建偉又問了一遍。
“我……我叫紀小小。”她不知道此時該不該說出來，她真的好想就這樣抱住她的父親，大喊，“爸爸，是我啊，我是言希啊。”
但此時時機還未成熟，她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她不能功虧一簣。
“紀小小……”顧建偉喃喃重複著這個名字，“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你總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
在他的視角，他的大女兒就在旁邊，如果現在說“我覺得你像我大女兒”，那麼實在是太奇怪了。
“孩子，你為什麼哭啊？”顧建偉如同一個慈祥的長輩，詢問著顧言希。
“我……”顧言希咬了咬下唇，“我是一個孤兒，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我看到顧老先生您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我的父親。不瞞您說，您和我父親有些像，而且年齡也相仿，所以一時情難自控，就失態了。還望您恕罪。”
大腦以最快的速度編造了這麼一套勉強合乎邏輯的說辭，好在顧建偉真的相信了。
“原來是這樣啊。”聽到麵前這個小女孩父母雙亡，顧建偉的起了惻隱之心，“可憐的孩子，這麼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還好，都過去了。”顧言希道。
站在一邊目睹一切的顧言安覺得十分蹊蹺，但卻又想不出來為什麼。看顧言希和顧建偉的反應這麼大，她是完全沒有想到的。
執手相看淚眼的樣子就好像是久別重逢的父女一樣。
想到此，顧言安忽然覺得後脊梁有些發涼。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顧言希已經死了，她親手殺的，摔得粉身碎骨。不可能有人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還能生還，她必死無疑。
死人怎麼可能複活。
一邊久別重逢的父女二人還在感傷著。
“孩子，留下來吃個飯再走吧。”顧建偉拉著顧言希的手不放。
“這……”顧言希看了看有些蒼老的父親，不忍心拒絕，“好。”
因為她的衣服還是濕的，顧建偉便主動提出讓顧言安帶她去換一身衣服再吃飯。顧言安將她帶到二樓，從臥室衣櫃裏取出一身很久不穿的套裙。
她現在是顧言希，住的顧言希曾經的房子，穿的也是顧言希以前的衣服。這件套裙也是顧言希的，是她最不喜歡的一件，便“大方”的拿了出來。
“給，你穿這一件吧。”顧言安把衣服遞給顧言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