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抽紙盒中抽出兩張紙,陸霽北將手上的水擦幹淨,丟進一旁的垃圾桶中。
直到抽紙準確無誤的入了垃圾桶,他的眸子全程都沒有從紀南珂的身上挪開一下。
紀南珂微微低垂著頭,伸手將散落在肩上的頭發向耳後挽去。
她能感覺到他湛黑的眸子始終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種尷尬,局促不安的安全瞬間便襲遍全身。
又不是第一次和他獨處,不用這麼緊張。
紀南珂在心底寬慰著自己,甚至是輕輕的深吸了一口氣。
可是,依舊是掩蓋不了心底那不斷噗通跳動的心房。
畢竟,這裏不是其他地方。
是在厲家。
萬一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他倆單獨在洗手間裏。
還不知道又會傳出什麼樣的緋聞來。
“還好隔著衣服,傷的不算嚴重。不然你這手傷沒好,又加上腿被燙傷,又得在醫院裏躺個十天半個月了。”
陸霽北收斂了臉上的挪揄笑容,靜默的掃了她一眼,開口說著。
他的話,讓紀南珂微微輕咬了唇瓣,沒有吭聲。
瞧著她低垂著頭默不作聲的樣子,陸霽北沉眸。
沉吟了片刻,再次開口道,“厲婭晴剛才那樣對你,你打算怎麼做?”
微微抬眸瞧他,紀南珂的唇瓣開啟,卻並未說話。
一雙澄淨的眸子裏,寫滿了猶豫不決。
瞧著她的表情,陸霽北英挺的眉宇微微蹙了起來。
“你打算就這麼算了?還是沒有想好要怎麼做?”
紀南珂搖了搖頭回他,“這裏不管怎麼說,都是在厲家,弄得太難看不太好,而且今天爺爺才回來,我不想讓他一回來就不高興。”
“那你就打算這麼委屈自己?”
冷醇的嗓音在她頭頂的不遠處響起,語氣中的隱忍,讓紀南珂覺得陸霽北似乎是有些生氣。
她詫異的瞧著他,有些納悶地道,“受傷的是我,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冷峻的臉上似是什麼凍結起來,陸霽北黝黑的墨瞳深深地凝著她。
那眼神看的紀南珂隱隱有些發毛,不知道陸霽北在想些什麼。
隻能這麼回看著他,手卻不由得捏緊身後的琉璃洗手池。
唇輕輕的向上揚了揚,露出一抹冷意十足的笑容來。
陸霽北什麼都沒有說,轉身便向著洗手間的大門走去。
他這一舉動,讓紀南珂微怔。
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突然生氣了。
隻是隱隱知道,是因為她剛才的那番話。
雖然心底的想法不斷,也一直都在猜測著陸霽北這番舉動和表情。
會不會是因為喜歡她?
可是,想法在剛從心底冒出不過一秒鍾的時間,便被她扼殺在萌芽中。
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陸霽北是什麼樣的人物?什麼樣的身份?
錦城最尊貴的骨灰級別的鑽石王老五。
隻要他隨便勾勾手指頭,那前仆後繼的女孩子足夠圍繞著錦城繞上五個圈了。
怎麼可能會對她這個結過婚的女人有興趣?
就算是她和厲莫寒離了婚,那也是二婚了,以陸霽北的身份地位,更不可能會和她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