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旌予眸光深邃,靜靜地佇立在病床旁邊,薄唇如削,輕輕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女人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了無生機的臉上毫無血色,若不是鼻間存在微弱的呼吸,他都要以為這個女人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
洛夕音和洛南音兩姐妹向來不和……
一想到洛南音是被洛夕音帶走的,薄旌予當時整個人都快瘋了,生怕那個瘋女人會對她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隻知道一定要拚命的往這裏趕,阻止這一切。
可是到了最後,他還是晚了一步,洛南音被逼得跳海。
“你為什麼非要跳下去?”薄旌予的喉嚨裏發出破碎的聲音,似被拋棄了一般。
女人沒有聽到,依舊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沒了往日裏趾高氣昂的針鋒相對,更沒了以往的清麗動人。
他現在甚至犯賤的想,她睜開眼睛,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個狗血淋頭,他都不會再生氣,隻要她平安的醒過來。
主治醫生拿著病曆報告,輕輕的敲了一下病房的門:“是病人家屬嗎?這裏有病人的最新情況。”
“不方便在這裏說嘛?”薄旌予冷淡的看著麵前的主治醫生,眉宇間極端的冷厲。
醫生被這男人周身淩厲的氣勢嚇了一跳,不自然的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病人的情況有些特殊,需要到辦公室裏詳細的談一談。”
薄旌予的腦子裏嗡嗡作響,幾乎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這個大夫到底什麼意思?難道她再也醒不過來了嗎?
眼底突然冒出冷冽的寒氣:“你是個庸醫不成?她隻是一不小心掉進了海裏。”
主治醫生頂著壓力,訕訕的開口:“病人在海裏的時間太長了,腦部缺氧,能醒過來就不錯了。”不排除變成植物人的可能。
但剩下的後半句話,他沒敢說出口,他怕他如果把真相說出來的話,對麵的男人會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這位先生,我非常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您的妻子現在的情況非常的危險,我們建議您轉院。”主治醫生再次頂著巨大的壓力開口說道,每說出一個字,都感覺跟死亡揮了一次手。
這已經是全涼州城醫療設備最好的醫院了,轉院還能去哪兒?
“把你們院長找來。”男人挺拔冷峻的站在病床前,淡漠的語氣幾乎是從喉嚨裏飄出來的。
主治醫生雖然不知道他要找院長做什麼,但現在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種解脫。
忙不迭的點點頭,慌慌張張的跑了下去。
劉家義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病房內的情況,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薄總,洛家的人帶著洛夕音過來道歉了。”
薄旌予皺起眉頭,眼神複雜而冷漠:“他們還有臉找過來?”
“洛家老爺說自己教女無方,才惹出這樣的禍事來。”劉家義恭敬的陳述事實,看樣子,如果今天薄旌予不出麵,洛家人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薄旌予的喉嚨裏發出輕蔑的冷哼,抬腿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