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旌予身穿一身寬鬆的居家服,慢慢的在屋子裏移動,薄唇輕抿,眼眸低垂,完美的臉如天神偏愛的鬼斧神工。
顧姐在一旁幾次欲言又止,開口勸道:“少爺,孫醫生說了,您臀部的傷,要多靜養一些日子再下床才好。”
“我已經在這個床上躺了六天半了,我如果再躺下去,家裏那些不安分的人,又要開始躁動了。”男人的聲音是淬著寒光的利刃,刀刀鋒利。
顧姐立刻就明白了薄旌予的意思,意有所指的說道:“這幫妖魔鬼怪由老爺子鎮著,還翻不出別的花樣來。”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薄旌予低沉的聲音響起。
顧姐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對池灩母女不放心。
池灩這次回來,整個人就如同帶上了一張撕不掉的虛偽的麵具,整天對誰都微笑的模樣,反而令人覺得更加的恐怖。
“少爺,不管你和老爺之間有什麼過節,你們都是血濃於水的親生父子,因為一個女人的關係鬧僵一輩子,太不值得。”
顧姐勸說道,她知曉薄千雅的德行,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完全是薄千雅惹出來的,可那邊勸不動,隻好在自己的少爺這裏多費些口舌。
薄旌予扶著腰,脊背如鬆般挺直,他沉默了良久,深邃的眼底如浩瀚的宇宙裏,隱藏著點點星光。
顧姐再次歎了一口氣,幾乎是預料到了薄旌予會是這種態度,她再次開口說道:“少爺,薄家一直都是你的。”
薄家最合適的繼承人,薄老爺子一直都很中意薄旌予。
薄旌予低沉的“嗯”了一聲,不願再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顧姐說的道理他都懂,他隻是不能接受,當初她的母親才剛剛過世,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的父親就歡喜的帶了另一個女人進了家門。
洛南音手裏提著西四鋪子裏薄旌予最愛吃的包子,頂著日頭進了薄家。
她在玄關處換鞋,顧姐神情有些恍惚的迎了上來:“少夫人,您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哦,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我沒事做,就給自己放了半天的假。”洛南音隨意的說道。
其實真相就是,如果薄旌予不給她發那一條短訊,她才不會大中午的頂著日頭去給她跑到城西買包子,然後再回城南的薄家來。
“少夫人一定累了,要不先上去休息一會兒。”顧姐似乎怕她發現什麼似的,神情閃躲,不敢麵對她的眼睛。
洛南音淡色的眸子暗了暗,如瓷器般光滑細膩的臉上毫無表情:“不用,你們少爺還等我一起用飯。”
“……”顧姐雙手攥了攥自己的衣角,將那個別有用心的女人從頭發絲問候到腳指甲。
那個女人什麼時候叫顧凝過來不好?偏偏在少夫人搬回來的時候叫顧小姐過來,顧小姐對少爺的心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讓這兩個碰麵,不是存心找事嗎?
偏偏今天薄老爺子約了好友一起喝茶打球,這個時間不好趕回來,她隻能盡量讓這幾個別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