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的隔離治療,已經是將姚蘭的神經放在火上炙烤。
現在的病情惡化,更是火上澆油。
讓一直以來繃緊的弦徹底斷了。
陸寧寧看著姚蘭眼底的崩潰,心急如焚,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先出去吧,讓姚阿姨冷靜一下。”薄崢看了眼陸寧寧。
陸寧寧萬般不願意,卻又別無選擇。
兩人來到外麵,陸安安趕快跑上來問:“怎麼樣了,媽答應了嗎?”
陸寧寧艱難地搖了搖頭。
陸安安幾乎快要站不穩。
薄崢沉聲道:“你們先別著急,姚阿姨可能是壓力太大了,等會兒我再勸勸她。”
“麻煩你了薄大哥……”陸寧寧隻覺得嗓子幹啞,每說一個字都是折磨。
十來分鍾後,陸伯言趕到了診所。
他快步走上來,問:“情況怎麼樣了?”
陸安安趕快將姚蘭的現狀說了,陸伯言一言不發地來到隔離病房前麵,遙遙地看著病房裏正在抹眼淚的姚蘭。
幾秒後,他推開了隔離病房的門,義無反顧地邁開步子。
“先生,先生您沒穿隔離服,不能進去!”有護士攔在陸伯言的麵前。
卻被陸伯言躲開。
陸寧寧等人俱是一驚,還沒來得及趕上去,玻璃門就被陸伯言從裏麵鎖上了。
“別擔心,我去和她說。”陸伯言說著還笑了笑。
“可是你沒穿隔離服……”陸寧寧滿麵焦急。
陸伯言靜靜地看著陸寧寧,半是無奈半是溫和地喊:“寧寧。”
陸寧寧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陸伯言走向了隔離間。
“姐,爸他……”陸安安再也忍不住從薄崢的手下掙脫,緊張地盯著陸伯言的背影。
陸寧寧朝著她搖搖頭,道:“這是他的選擇,我們無法幹預。”
陸安安的眼底浮現出驚恐,瞬間後她再也忍不住地捂住臉,低聲抽噎起來。
吵吵嚷嚷被隔離在了病房外。
空蕩的隔離間裏頓時隻剩下坐在床邊的姚蘭,和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陸伯言。
姚蘭的臉上滿是眼淚,在看到陸伯言後,啞著嗓子衝他吼:“你進來幹什麼?出去!”
陸伯言沉默瞬間,緩步來到姚蘭的身前。
在姚蘭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伸手將她抱住。
“我來陪著你。”陸伯言的聲音平緩又溫和。
久違的體溫,讓姚蘭的身體僵了瞬間。
而後她劇烈地掙紮起來,怒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別碰我!”
可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圈著她的那雙手還是巋然不動。
“放手啊陸伯言!”姚蘭惱火地吼,“你知不知道我感染了惡性瘟疫?你要是再不放手的話,會被傳染的!”
陸伯言卻搖搖頭,道:“對不起,這次不會放。”
這聲‘對不起’,他欠了她太多年了。
懷裏是他最深愛的女人,也是被他傷得最深的女人。
哪怕此刻是世界終結,他也不會再放手。
“誰要你假好心,放開我!”姚蘭崩潰地一拳拳砸在陸伯言的胸口,陸伯言都無聲地承受著。
最後姚蘭實在是沒力氣了,隻剩低聲抽噎。
“我想過了,孩子們都大了,不需要我們時時刻刻盯著了。”陸伯言緩聲道,“這次隻有我們兩個也不錯。如果疫苗研究出來了,那我們一起活。”